年年冷静下来,掀帘走了过去,娇娇柔柔地开了口:“大人,我服侍你进屋休息吧。”
聂轻寒双眼倏地睁开,凤眼凌厉,如冷电惊芒,射了过来,恰与她黑白分明的水润杏眼撞个正着。
年年心头一悸,下意识地垂下眼,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波动。他的气势强悍了太多,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势压迫而来。唯有那双眼睛,依旧幽深如夜,眼尾勾人的泪痣风流宛然,却再无昔日看向她的温和。
屋中落针可闻,安静得叫人不安,年年只觉他的目光久久落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心不由越跳越快:他怎么不说话,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他。
他放下了肘,直起腰背,薄唇抿紧,身姿挺拔,如有实质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幽黑的凤眸看不出多少情绪,许久,冷冷淡淡地“嗯”了声。
年年的心中说不清是开心还是失望,伸出了手。
他又看了她柔白纤细的玉手许久,方慢慢伸手,由她扶着进了内室,在锦幔低垂的床榻上坐下。
纱窗半掩,将明亮的阳光滤得朦朦胧胧;角落里,铜错金三足螭纹香炉香烟袅袅,氤氲了原本就晦暗的光线。
小丫鬟端了铜盆过来,年年就着盆中的热水绞了帕子,服侍他净面。温热的帕子刚刚探出一半,他伸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腕。
年年被他捏得有点疼,蹙眉讶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