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把少主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如何忍心他经历那样的困苦。眼瞧着那厢祝龙与祝蒙两位狐殿下已经在狐官的指引下入溪沐浴去了,仓颉简直要急得跺脚。但少主性情素来沉静的不似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模样,又敏感多情,仓颉怕刺激他,并不敢急声去催。

好在顷刻后少年总算开口。

“你臂上的伤可好了?”

少年声音沉静的和他那双乌眸如出一辙,仿佛清泉从石下流过,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更教人听不出喜怒。

仓颉不料他突然问起这个,忙答道:“多谢少主挂念,抹了药,已经结痂大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动作间牵扯到右臂,隐在袖下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那不是普通的伤,而是数日前仓颉为护着长灵,被祝蒙豢养的灵犬‘大将军’咬伤的,并不好恢复。

少年仿佛信了,不再过问伤口的事,只道:“时候到了,自然要去,否则岂不教人失望。记得带青鸾姑姑准备的沐浴用品。”

“嗳!”

仓颉暗暗松了口气。

少主性子虽古怪了些,过分安静了些,但还是晓得轻重的。他侍候在长灵身边多年,早将这小主人的性情摸透了七八分,知道少主如此说,便是真要去的意思。

仓颉立刻捧着袖子跑到车前去接,果然,白光一闪,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直接从车内跳进了他怀里,脖子里戴着血玉项圈与血玉铃铛。只是和其他灵狐相比,小狐狸瘦瘦弱弱的,毛色也干枯得紧,丝毫没有白狐该有的蓬松柔软,尾部也只有一点秃秃的尾巴尖,一点都不像一只已经满三百岁的灵狐。

小狐狸在仓颉怀里瓮声瓮气嘱咐:“斗篷。”

仓颉会意,连忙弯腰从车厢里捞出那件雪缎斗篷挂在臂上。一直到了月溪边,仓颉才舍得把抱在怀里的小少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