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膝闭目在水中，水汽蒸腾间，露出的肩膀以上尽数被笼罩在水雾当中，黑发白衣，眉眼冷俊又精致，竟是有些不似真人。

木芙兰敛了气息下水的时候，全身都在颤抖。

她披散开了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比往日要轻薄……这原不是她的风格，如今这幅打扮，又如此行事，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可透过茫茫水雾看到那人身影的一瞬，她的心又瞬间定了定。

这般男子，若是能得到他，用些手段……也是值得的。

她从泉水中穿过茫茫水雾走近，直至能看到容沉面孔……看清楚那人模样的一瞬，她觉得自己的心都重重震了震。

从看到容沉的一刻起她就有些怀疑，世间真有这般皎皎如月，清冷不似凡人的男子……偏生还强大而神秘。

要不是他身边那女子是那般邪气又刻薄，满身俗世气息，木芙兰觉得自己甚至不敢对容沉生出任何心思。

可偏偏的，亲眼看到他是如何从云端俯身，将那俗世女子呵护备至，木芙兰便再也无法说服自己。

既然如此，那他身边的女人，又为何不能是自己？

木芙兰自认，即便容貌比不上那个女人，可自己也并未差多少，况且她的出身品性，绝不比那女人差。

她屏住呼吸，再度往前迈出一步……下一瞬，她就看到，一直闭眼调息的男子蓦然睁眼。

她下意识一顿，可待她看清那双眼中的冷芒时，几乎是一瞬间就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

即便周身都是温热的泉水，她却觉得像是有一股极为冰寒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四肢百骸都变得一片僵硬。

素来只是淡漠疏离的男子，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冰寒淡漠到让她竟是有种感觉：只要她再敢往前一步，他便会毫不犹豫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