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微冲不破屏障,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靳熠浑身被妖鬼所覆,连影子里都爬出张牙舞爪的鬼怪——像极了千年之前,血原之战时的模样。
是慕容鲲的那一剑,激发了他的魔性。
“靳熠,靳熠!”君微对着他的背影,用力拍打着屏障,“你停下,不要杀他,不可以杀他!”
此时此刻,她的哀求已经不是为了保全慕容鲲的性命,她怕的是靳熠的杀戒一旦被打开,魔性完全被释放,会再次吞噬掉他生为阎煌的人格,像千年之前和刚刚苏醒的时候一样,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
可是靳熠仿佛已经听不见她的哀求,垂下的右手扣紧,手背青筋绷起,一团红莲业火在掌心熊熊燃起。
君微看不见他的眼睛,可她从正面对的慕容鲲眼里读出了无法掩盖的恐惧。
这是远古神明天然的威压,是渗透进骨子里的敬畏,对死亡。
“靳熠,不要……不要……”
然而,当业火落下,万籁俱静。
一身红衣的靳熠面前,只剩下白袍坠地。
片刻前还活生生的人,眨眼间灰飞烟灭。
无辜少年也好,琅山方士也罢,坐拥天下的天子也好,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也罢……最后连一缕飞灰也没有剩下。
“……大狐狸……”君微委顿在地,喃喃地念着阎煌的名字。
靳熠仍旧背对着她,手中的业火熊熊,他倏然抬臂,一道业火击中了园中白梅,瞬间纵起大火。
一直不敢靠近的宫人们或许是被火光所惊,急急忙忙抱着水桶闯进来,却不想正面装上了红衣如火的煞星,便是普通人也感觉得到他身上不加掩饰的杀机,顿时丢下手中的水盆水桶,拔腿落荒而逃。
可是靳熠一甩手,业火便将出路封死了。
无辜的宫人们被业火所困,纷纷跪地求饶,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