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双手圈住靳熠的胳膊,人没有看他,耳朵却已经红了。
“神魔殊途,千年前你与兄长用了怎样的代价才将他封印,难道你都忘了吗?”
“没忘,所以我才更欠他。”君微咬唇道,“比起有血有肉的魔……灭绝人性的人才更可怕。”
慕容鲲失笑,“……灭绝人性?我?”
君微不语。
“你忘了,在琅山是谁叫你牙牙学语,是谁为你添衣做饭,是谁手把手教会你读书识字……”慕容鲲边说,边缓缓朝他们走来,“当初,你才不过这般高,每次念书倦了都抱着我的腿撒娇,哭哭啼啼地说今天休息一晚可好?你最喜欢我穿月白的袍子,说是像从画卷的圆月里走出来的仙子——”
“够了。”君微打断了他的絮絮低语。
慕容鲲看着她的眼睛,“你对我,是有情的。”
“是,有!就是因为有,我才更不想你继续毁了我心里的先生。”君微难堪地撇过脸,却恰与靳熠面对面,她眸中闪烁的泪花无处可藏,只能尴尬地低下头。
泪水挂在小巧的下巴上,泫然欲坠。
那是百年时光啊,她一无所有,只有先生,便不是爱情,也弥足珍贵。
泪珠重了,终于脱离了她的下巴,但并没未滴落前襟,而是落在了修长的手指上。
靳熠看了眼食指的湿润,轻轻揩拭她下巴的泪,“别哭,他不值得。”
这一幕,落在慕容鲲眼中,他已行至长道中央,倏然停下了脚步,仰起头来,“既如此,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