獙老也顾不上一把年纪被说成“臭小子”,一拂衣袖,身子一轻,便化作狐面羽翼的神兽模样,飞上了勤政殿殿顶。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獙老金色的眸子看向被红线所覆盖的夙天纵,巨大的羽翼扇起的风,将红线吹得似散非散。
夙天纵面色仍旧森冷,可双目却是猩红,死死盯着已经快要消失在夜色之中的君微,“我怎知她痴傻至此!”
天下苍生、人间正道,不过是说给人听的堂皇道理,到了生死攸关之际,谁还不是把自己的命放在最先?
不应如此吗?
“她这痴傻不也是你教出来的!”神兽的厉喝带着雷霆之势,竟将那些盘旋于周遭的妖鬼瞬间呵退丈余,“当初在琅山是谁日日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才能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如今,她倒真真做了堂堂正正的人,可你呢?灭绝人性,步入歧途,枉为人师!枉为人!”
夙天纵一言不发,将上古神兽的斥责照单全收。
那些猩红的线从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抽走了些什么,而后仿佛有了灵性般,伸向君微。
阎煌下意识地要阻拦,却听獙老低道:“莫要阻拦,让他试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红线包裹着已近虚无的君微,似将什么东西从夙天纵体内运输给她。
“那是什么……”
“是曾被杀阵收集的生灵,”獙老说着,一翅膀扇飞了几个不知死活、凑上前来试图浑水摸鱼的杂兵,“他想用它们把小微微替换出来,只是代价是——”
未等獙老把话说完,那些将要把君微裹起来的红线却突然全部崩开了。
断成了一丝一缕,散落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