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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自己疲惫的走回道观,推开房门累得倒回床上,深夜发起高烧,惹得师父担忧无比。

他记得葬礼上见到的阴森晦气,还记得安宁山脉云雾缭绕。

他与若沧的灵魂割裂,再次融合,最终分离。

却也唤回了彼此交错的记忆。

魂魄从轻盈变得笨重。

一幕一幕掠过眼前的画面,连他年少失去父母经受的悲痛,都因若沧念诵经文的记忆,变得浅淡。

他见若沧身形消瘦,声音清冽,身穿紫色法袍,站在道场,为安宁镇失去父母的村民念诵《太上老君说报父母恩重经》。

一句“清斋烧香,行道礼拜,诵念转读此经,罪亦消灭,名报父母”,勾起他心底最深的痛。

连带着师兄曾在电话里轻描淡写的一句“清斋烧香,行道礼拜”,都变得刻骨铭心。

魂魄无一处不痛苦,又悲伤得难以自持。

若沧和杜先生满含担忧的对话,印入了欧执名脑海。

那句“这坠子光亮暗藏坎坷,苦主与欧先生血脉甚笃”,响彻耳畔。

他眼泪倏地落下来。

欧执名感受到眼泪,感受到眼角温柔的擦拭,还有僵硬的右手,被温暖手掌有力紧握的触觉。

沉睡了许久的欧执名,隐约朦胧的睁开眼睛。

入目便是若沧澄澈清明的眼睛。

他的若沧头发随意扎起,穿着一身浅色衣服,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欧执名。”

欧执名浑身僵硬酸痛,却克制不住的伸出手,狠狠扯过若沧,不管不顾抱着。

成年男子的体重,压在他心口,令他感受到真切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