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沧却没有动。
他握着笔,一言不发。
欧执名视线掠过写满字迹的纸面,都能感受到他的难过。
欧执名想了想,安慰道:“凶手都已经判了死刑,他也算是得到了报应。”
“报应不是这么算的。”若沧放下笔,难受的叹息,“每个人生来平等的东西,只有一条命。无论贫穷富贵,都会经历生老病死,逃脱不掉。”
若沧合上记事本,转头看他,“这起案子看起来像是黄某得到了报应,事实上,林风声一家的血债,算不清。”
欧执名发现,若沧真的跟他想象中的道士不一样。
身为道士,不谈什么死后地狱、因果轮回,斩钉截铁的说黄某血债算不清。
真情实意的,为了三十多年前的陌生死者叹息。
欧执名不禁想问:“那你觉得,怎么才叫算清?”
“安抚亡魂怨气,超度他们往生,黄某及其共犯还得碾过竹桥,受扒皮抽筋之苦,不得轮回。”
若沧语气平静,却听得欧执名心里一紧。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某个梦境。
在梦里,他悲愤嘶吼,在竹制的长桥路上,渐渐沦为蝼蚁。
如果有什么前世今生,他会不会也是走过竹桥的恶人,才会有若沧所说的阴损气运。
欧执名沉默不言。
若沧撑着脸,郁郁的说:“不过,谁又知道黄某死刑之后有没有在地狱赎罪,林家又有没有真正的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