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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铮鸣眉头禁不止一跳,若非看在对方是来给和臻治病救命的份上,早一刀砍了那只不懂得避嫌的爪子,丢到门外去了。

他目光下移,却是一愣,和臻裸/露出的肩头光洁白皙,只是原先他曾无意瞥见到的火红纹身此时光彩褪尽,只剩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灰影,如同跗骨之蛆般从和臻肩头缠绕到锁骨以下的大片皮肤。

纳音捏着银针的指尖便是漫不经心地游移在这片灰黑之上,不知是不是陆铮鸣的错觉,他指尖所到之处,灰影便淡却几分,和臻眉间的痛苦随时也消退几分。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在心里骂我,我就把你剁碎了丢去喂狗。”纳音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他淡漠的眼神却是看也没看陆铮鸣,像是对着空气,或是只蝼蚁说话一般。

二狗连忙给陆铮鸣一个“我师父就是这脾气,千万别和他计较”的眼神。

陆铮鸣纵然对这位喜怒无常的国师十分不待见,但是和臻的命搞不好捏在他手里,再不待见也得低声下气地赔了个不是:“是我失礼在先,国师教训的是。”

他这种人,从市井最底层一路混到现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是最基本的功力。

为了和臻,别说被纳音骂上两句,便是再挨一马蹄子,陆铮鸣眼睛也是不带眨下的。

纳音对他的识趣勉强满意,说了句:“过来。”

陆铮鸣上前。

“我救不了他,”纳音蜻蜓点水般点了点和臻肩胛上的灰影,淡淡地说出一句让陆铮鸣心头骤然一紧的话,“他也用不着我来救。”

陆铮鸣喉头滚了一滚,声音艰涩地开口:“国师是何意?可是和臻已经……病入膏肓?”

“病入膏肓?”纳音脸色露出一瞬间的茫然,看了眼双目紧闭,额头满是冷汗的和臻,不在意道,“那倒不至于,只是这是他生来如此,这是他躲不开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