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精忠手搭腰间刀柄,寸步不离,紧随其后。
烧毁的屋子不少,有几间还单独成了院落,几面漆黑的焦墙像一张张没有表情的脸,注视着两人。
今天天气不好,没有日头,天际堆了雨云。不知道是残留的热气,还是浇水灭火时的湿气,才废墟里升起了淡淡的薄雾,萦绕在灰黑的墙壁、断木间,衬得周围愈发莫测,诡谲……
和四脚下突然嘎吱一声响,宛如乌鸦嘶啼,惊得他心头一条。
赵精忠立时警觉地环视左右,虽然这儿只有他两人,但是东厂的番子却定是环绕左右。
可现在,和四突然觉得,这里太静了,静得只有他和赵精忠的呼吸声,那些番子呢?
他给了赵精忠一个眼神,赵精忠脸色倏地变了,他打了个飞哨,燕子叫,一长一短,是和东厂人接头的特定暗号。
无人应答。
赵精忠的气息瞬间变了,用和四的感觉来说就是,傻狗一样的赵精忠不见了,现在的赵精忠起码是条与狼对峙的猎犬。
糟糕的是,他们的小伙伴们可能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人间,而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很有可能是个狼群。
大意了,和四心想,这段日子每天吃饭睡觉打忠忠,都快忘记他干的是大燕头一号高危职业了……
赵精忠声音压得极地:“督主,我们走。”
和四也不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他自己都快去投胎转世喝孟婆汤了。真要是挂了,他一定得记得哭着求阎王爷,下辈子别让他当太监!
走走走,赶紧溜,如果还能走得掉的话……
和四和赵精忠一样收敛声息,不动声色地转过身,他才一迈步,噌地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