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不去了!”秦邦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情愫萦绕出来,尽管两人都已老去,他仍无法正视。

方渡寒对方铭使了个眼色,两人十分默契地将秦邦抬抱起来,向山上冲去。

“您不去,我们抬您过去!”

夕阳欲垂,盘山之上尽带金辉,秦邦和萧竹已经关在房中聊了一个时辰,方铭和孔黛瑶柔情蜜意,倚在松树间互诉衷情,邱子鹤在亭下阖眸打坐,只有个纪守一喋喋不休,跟方渡寒东拉西扯,谈天说地。

妈的,我来这干嘛?方渡寒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棋子,方铭这小子装出一副纯情模样,还以为他多害羞,结果见了萧竹和孔黛瑶,话说得比谁都周全妥当。

他又想到今日李羿陵的紧张神情,总觉得他有事儿瞒着自己,愈想愈觉得心中忐忑焦躁,他站起身来,冲方铭喊道:“天快黑了,什么时候回去?”

“哥,我先不回去了,瑶儿说盘山之上的夜空特别好看……你要不也留下来瞧瞧?”方铭热情邀请。

“没兴趣。”方渡寒又瞥了一眼秦邦和萧竹紧闭的房门,心知这二位一时半会也聊不完了,他索性披上外袍,自己下了山。

邱子鹤微睁眼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忍不住回身望向皇城的方向,眸中轻起涟漪。

方渡寒扬鞭策马,从官道上极速驰骋,两侧树木春花轻掠,柳絮纷飞如雪,直到夜幕深沉,他才奔入燕都。

华昭城今夜仿佛格外明耀,像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照亮整个皇城,方渡寒本想绕行朝阳门,却发现午门大敞,一条漫长宽大的红绸铺在玉石中央,仿佛在邀请他的进入。

方渡寒恣肆惯了,也不管礼数,索性拨转马头,踏着这条红绸奔入宫内。穿过午门宽厚的门洞,满目红光映辉,双喜宫灯长明,鎏金殿壁重新用红漆刷过,鲜艳华丽,分明是皇帝大婚的规制,太和殿前站着一个人,身着红色喜袍,上绣飞天金龙,头戴龙冠,微笑着看他沿着红绸一点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