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听到此处,纷纷忍不住抬头望向龙椅上的方渡寒,内心撼动。
岳筠如的双手也颤抖起来,这些分明是二十年来,方家威戎军的作战记录,大小战役均详细记载在上面,最近的一次是今年与吐蕃、突厥的几次战役,他再向后一翻,每场战役牺牲兵士的名字赫然在目。
“顾天柱,骑兵二营,武威青林乡人氏,十九岁。”
“曹二,步兵六营,金城和平镇祁家坡村人氏,二十二岁。”
……
更多的是无名将士,生平年岁已无处可寻,便用朱墨画了一个圆圈,以示缅怀。
岳筠如看着那蝇头小楷写着的数万名籍,和那映入眼帘的大片朱迹,不忍再念下去,泪水滚落。
方渡寒双眼猩红,起身从龙椅上站起,高声道:“诸位可能认为我方渡寒是个狂逆竖子,我承认,我曾与朝廷作对,手上也不免沾染鲜血。可是在镇守疆土、率兵保国、安定西北上,我方渡寒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你们坐于高堂之上,食君俸禄、不沾风雪,你们有什么资格去讥讽威戎军中死伤的数万万战士?有什么脸面来唾弃谴责我方某?!”
群臣哑口无言,纷纷垂首,不敢对上方渡寒的目光。大殿之中,一片死寂,寒风卷雪吹进殿内,沁骨冷风之中,有人赧然汗下,有人已是泫然泪垂。
方渡寒见他们无言以对,缓和了语气,“今日倒不是想向诸位发难,只是有两件紧迫的事,需要你们协同处理。”
“其一,胶州告急,我方才已经审阅了塘报,那些敌船大多从东瀛而来,有进攻上岸的趋势迹象,他们一旦登陆,后果不肯设想。我今夜便启程南下,颜望山和董之涣我都已着人去请,朝中一切事务,还望诸位戮力同心,依二位阁老之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