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寻也知道,天地间恐怕不会再有第二张如此昳丽的面孔。
而这美人儿的眼泪,最是可贵。
世人皆道魔头冥凤是个冷情冷心又冷血的魔鬼,可谁会想到一个动辄要毁天灭地的魔头,在笠泽湖边的茅屋内,为着一碗姜汤,正躲在一个残缺不全的凡人怀里落泪。
肖一睁眼盯着魏寻手忙脚乱为自己拭泪的样子,看着对方完全不见往日的温柔从容。他看见魏寻拭泪的手在微颤,连一呼一吸间的节奏都被打乱。
他几乎不曾见过这样的魏寻。
慌乱的魏寻,在担心着自己。
这样的想法让肖一的心里好暖,他想和魏寻靠近一些,再近一些……
直到没有缝隙。
他坐直身体,倾身向前,仰起脑袋,纤长的颈子拖出一道完美的线条——
用自己冰凉微颤的双唇轻轻地点上了魏寻在慌乱中紧抿的唇缝。
慌乱中的魏寻被唇间的一点凉意惊住,他瞬间浑身一滞,呼吸和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被许清衍带上山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山中清修他向来自觉刻苦,心无旁骛;情之一字到底包含了些什么,他只怕不会比污糟里长大的肖一懂得更多。
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的无措里被无限放大,他感觉到肖一拽着自己前襟的手在不住地颤抖,他感觉到——
肖一颤抖的手揪拽着自己的衣襟,正小心翼翼的抹去他们之间最后的距离,而冰凉柔软的舌尖正要叩开他的唇齿。
肖一试探性的动作很轻很轻,没有任何的侵略性,几乎只是一种本能的靠近。
魏寻却却在那一点点冰凉湿润的触感里瞬间清醒,他猛地向后弹开,双手还拢着肖一,拳头却已经攥得死紧。
“我……”魏寻慌乱地为自己辩解,“我着了风寒……不要、不要把病气过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