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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对我的严苛忌惮我记得,可您对我的恩情回护我也没有忘,您的不得已我亦尽皆了然……

他想着。

他敬许清衍是真心的。

他只可笑地发现自己已经两次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人,却还是可悲地记不住卞星灿的教训,总是要觊觎着一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是第三次了,终还是没有任何一处地方容得下他。

生如逆旅,茕茕无依。

蜉蝣一生左不过是别人的弃子。

卞星灿的,魏庭安的,许清衍的——

弃子。

这时候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掌心。

那手触之寒凉,骨节分明。

他转头便看到肖一。

少年人正抬着那双狭长的凤眸望着他,眼神里除了那经年未变的坦然,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肖一总是把眼睛黏在魏寻的身上,没有一点瑟缩和躲避。

但今天不一样。

其实肖一戾气化形的时候也有过不一样的眼神,但此刻的少年的瞳仁没有泛红,不是戾气。

那是什么?

魏寻倏然想起他之前从噩梦中惊醒时,把脸埋进手心里时的情绪;那就是肖一此刻眼神中多出来的东西——

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