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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莹面上的神色极为难看,她无法忍受时之政府这样利用这些懵懂无知的刀剑:“每抽出一道分灵,付丧神都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弥补这一丝分灵的损失。若是分灵抽取太多、损耗太过,就连本体也有陨落的危险。”

身穿小裙子,披散着一头橘色长发的乱藤四郎握紧了手中的短刀,他抬头看向林莹,若女子一般姣好可爱的面容浮现出悲戚和痛恨来:“您的意思是,若是抽取的分灵太多,我们的本体也会因此陨落?”

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本体面临着陨落的威胁,凡是抽取出大量分灵的刀剑付丧神都将面对这样的威胁?那岂不是说,他们粟田口刀派的兄弟们都是如此?在所有刀剑当中,他们粟田口刀派的刀剑是被召唤得最频繁的。

不仅仅是乱藤四郎想到了这一点,只剩下一只老虎的五虎退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

原本五虎退只是为越来越多的刀剑暗堕而担心,害怕暗堕刀剑的数量增多会使得本体灵性变得浑浊蒙昧,可现在他才知道,不仅仅是暗堕会使得他们的本体受损,分灵本身就是对他们本体灵性的消磨!

颤抖着手把仅剩的一只白毛小老虎捞在怀里抱紧,似乎只有从它那里汲取来暖意才能让自己不被心头涌起的寒意冻僵。

五虎退垂着头,抖着嗓子问道:“分灵尚且给本体的灵性带去如此之大的伤害,那抽出的分灵若是暗堕呢?我们暗堕的分灵回归本体以后,真的能靠着本体远胜分灵的灵性洗涤干净分灵中沾染的暗堕之气吗?”

乱藤四郎和五虎退接连开口询问,已经让和室内的一干刀剑男士都明白了自身所处的处境,知晓他们此刻面对的威胁,他们纷纷将饱含惊惧担忧的目光投向林莹,等待她的回答。

面对五虎退的问题,这一次林莹沉默了许久,才低垂下眼睑,语气艰涩地吐出两个字来:“很难。”

是,付丧神的本体灵性确实超过分灵许多。可是,每抽出一道分灵对付丧神来说都是极大的伤害,林莹不知道这些刀剑付丧神本体的灵性已被磨灭到什么程度,也许很可能他们本体的灵性已经岌岌可危了。

当分灵挟带的暗堕之气回归本体后,就算本体的灵性圆满无缺,仍旧澄澈明净,想要要那一丝暗堕之气洗涤干净也是极为艰难的事情。凡是沾染了暗堕之气,就必须举行拔楔仪式,可那仪式又岂是轻易能举行的?

迎着室内十一名付丧神隐隐透露出绝望的目光,虽然残忍,但林莹还是接着往下说道:“付丧神沾染暗堕之气被污染后,必须要举办拔楔仪式,才能拔除掉灵体中的污浊。”

“一般来说,拔楔仪式要么由一位上位神祗亲自施行,要么由三位灵性清冽纯粹、未被污染的神器结成灵阵来施行。”

听到这里,和室内盘膝而坐的刀剑付丧神无一不怔忪失神,眼中的绝望之色越发浓郁,神情越发悲悯和痛苦:在听完拔楔仪式所需的条件后,他们已对拔楔仪式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对他们来说,神祗实在是太过遥远和崇高的存在。他们是刀剑付丧神,虽然也带了一个“神”字,但他们其实不过是最末尾的神祗罢了,虽然因人类的供奉和崇拜而拥有了一丝神性,但他们并没有比妖魔强多少。

三日月宗近这柄从平安京时代留存至今的老刀不禁苦笑起来:“便是在神祗还时常降下恩泽、庇护这个世界的时代,想请得上位神祗出手相助都是遥不可望的事情。”

“更不要说……如今大多数神祗都已经陷入沉睡了。只剩下像我们这样神性微弱的神祗还活跃着,还能从高天原降下分灵,跟随人类审神者征战四方。”

三日月宗近清俊至极的昳丽面容上满是苦涩,他环视了和室内的同僚一眼,目光尤其在他的兄弟今剑身上停留了许久:“至于找齐三位神器,在这个时代同样非常困难,甚至神器的灵也困难陷入了沉睡。”

“更何况,神器高高在上,岂会屈尊为我们这些地位低下的刀剑付丧神举行拔楔仪式。”天下之刃宗三左文字接过话头,满面晦暗冷凝,“若我们的本体被暗堕之气污染,只怕只能等死了。”

闭了闭眼睛,并不想逃避这个问题的林莹低声说道:“就算你们只是分灵,拔除你们身上的暗堕之并不需要上位神祗亲自出手,只需一位神性足够的神祗为你们举行拔楔仪式便足矣。”

“可听三日月宗近所言,在这个时代,大多数神祗已于高天原沉睡,根本不可能出面为你们拔除暗堕气息。”林莹语气低沉极了,“你们的分灵挟带着暗堕之力回归本体后,只会污染你们的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