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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八咫镜虽然口中一直喃喃自语着“一定能成功”这样的话,但看他的行为、表情和动作却又知道, 他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反而急得冒泡, 瞧上去都快焦虑得掉头发了, 刀刀斋这才出言安慰了一句。

“真的吗?真的吗?”八咫镜本来只他一个人在那里急得打转、急得团团飞,现下有人回应他的焦虑,附和他自我安慰的话,他银色的眼眸一亮, 刷地一声就飞到了刀刀斋,急切不已地追问道。

刀刀斋并不仅仅只是出于怜惜八咫镜的急切才出言安慰,他确实是心中有一定的把握后才说出重锻还算顺利、让八咫镜安心的话,这并不是什么空口说出来的白话,而是有一定的事实根据和底气。

点了点头,刀刀斋用怀里抱着大锤子指了指远处的火雷山:“是真的。你看,火雷山虽然喷发了,但一直只喷发出烈焰和火光来,一直不见赤红流淌的岩浆,这说明火雷山深底的情况还算顺利,被林莹牢牢掌控着局面。”

“好像真的是这样……”八咫镜抬头朝山顶不断喷发出烈焰来的火雷山看去,对炼器锻造、火山喷发一无所知的他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觉得刀刀斋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好像是真的。

而且,刀刀斋是教导林莹锻器之术的妖怪,他的锻器之术怎么说也该强过林莹吧?既然他都开口说林莹这一次重锻八尺琼勾玉成功的可能性很高,那肯定是真的成功的可能性很高了!

就在刀刀斋和八咫镜站在不会被喷发的火雷山波及的远处,屏息焦虑、紧张又担忧地等待着的林莹离开火雷山的时候,西边被晚霞染成瑰丽殷红色的天空上突而远远飞来一个修长优雅的白色身影。

火雷山方圆近百里,就只有刀刀斋和八咫镜这两个活人还站在这里,这远远飞来的人影自然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的存在,姿态优雅从容地飞落于刀刀斋和八咫镜面前,抬眸朝他们看来。

飞落至刀刀斋二人面前的妖怪身着一身白色和服,其上飘有殷红的六角梅,胸口以明黄腰带束着黑色软甲,肩头白色的毛茸茸垂落垂落下去,一直落到脚踝,衣着华丽矜贵,却带了几分严肃凛冽。

来人银发如瀑,容貌俊美,神情清冷,寡言淡漠,正是西国凌月王的独子杀生丸。和一百五十年前相比,步入成长期好长一段时间的杀生丸又长大了一些,如今他的外表瞧上去有十七八岁,已尽数脱去了稚气。

杀生丸抬起浅金色的眼眸,目光淡漠地看过刀刀斋和八咫镜,最后视线落于八咫镜身上,嗓音寒冽如冰霜,语气淡漠地问道:“火雷山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莹大人和萤丸在哪里?”

步入成长期后最重要的那段实力飞速提升的阶段,是林莹陪伴着他度过,是林莹耗费时间和心力教导他变强、帮助他成长,对林莹,杀生丸不仅仅是将她当做母亲的好友去尊敬,还将她当做良师,强者之路上永不倒塌的丰碑。

至于曾和他并肩作战,背靠背互相依靠、以生命相托的萤丸,杀生丸与他之间也有极为深刻的感情,那并非普通的友情,而是铭记于心底,永不会褪色的战友情。

那是自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纯粹感情——在一百多年前的历练当中,杀生丸和萤丸无数次的共同面对生死的考验,无数次的将自己的生命交托于对方手中,全心全意地去相信自己的战友,这样的信任和感情,绝非时间能够磨灭。

至于见过也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八咫镜,杀生丸对话痨又活泼、爱撒娇更爱吃醋的八咫镜不感冒,他们之间的交情非常泛泛,若是单独在外碰上,都不一定会打招呼。

心中焦躁担忧的八咫镜本来懒得搭理杀生丸,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但见他一直紧盯着自己不挪开视线,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便皱着小眉头十分敷衍地回答道:“林莹在火雷山深处锻器,萤丸被送去了阿苏神社。”

简单两句话分别介绍完林莹和萤丸现在的处境后,八咫镜甚至想不起来问一句杀生丸来火雷山是做什么,便又把全身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正在喷发的火雷山上面,焦虑不安地等待着。

反倒是一旁坐在三眼牛猛猛身上的刀刀斋眨了眨死鱼眼一样圆滚滚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矜贵高傲、清冷俊美的杀生丸几眼,若有所思地问道:“你难道就是犬大将的长子,杀生丸?”

这可跟犬大将长得不怎么像啊!

杀生丸见八咫镜只目光灼灼地盯着远处的火雷山,注意力一点都不分出来,就知道自己很难从他那里得到更详细的解答,干脆转头看向刀刀斋,微一颔首,淡淡道:“是,我是杀生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