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林家再与顾家有什么牵扯。
她甚至曾自私的想,顾焉若要是叛了, 那也是顾粲一个人下狱。她只要护好林家,再让谢家当心防范着郑家的构陷,只要能自保便好。
但不管她嫁予顾粲与否, 有些事终归是避免不了的, 景帝和郑家若想害林谢两家,还会寻求别的法子。
现下林纨既已嫁予了顾粲,她便觉得,她对顾家也多了份责任。
顾焉是在太渊三年被封王赐地的。
他隐忍了十余年,安于在凉州驻守着边境, 一直都没有叛心,怎的就会在前世的太武五年突然起兵?
林纨心中一直不解, 但这一世的顾粲也定是不知。
荷风迎面。
眼前的女子鬓发半绾,正眉目微颦,思忖着心事。
因着适才午后的浓睡,颊边还泛着霞粉。
高腰襦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 林纨外披着薄纱罩衣,上面绣着卷草素藤和玉兰花。露于其外的玉颈和美人骨凝白如雪,曲线纤巧, 整个人看起来是柔美至极。
顾粲静默着欣赏着眼前的妻子。
他年轻气盛,尝到滋味后自是食髓知味。
若不是林纨身子弱些,那他只要得闲,就会让她终日待在房中,半步都离不了那一隅方寸之地。
顾粲牵她至了亭中,又唤下人烹茶。
林纨坐定后,他方才回道:“西疆诸部近年一直都不安分,频扰凉州边境,屡犯大邺疆土。太章年间,我父亲还能令诸蛮夷心生畏惧,但现下,西疆的老可汗已亡,新可汗早已登位,行事做派都与其父不同。他并不惧我父亲。”
丫鬟们为二人斟好了茶水。
顾粲示意林纨饮些。
林纨依言拿起裂纹瓷盏,啜饮了一小口。
清冽的茶水入喉,她的心绪平复了不少。
顾粲又道:“凉州一地人口少,我父亲那年从洛都带过去的兵士现下都成了老兵,近年招募新兵的人数也不过几千人,这其中,能作战能打仗的兵士更是少之又少。凉州那处每月都会递请安折子,那折子里除却向皇上问安,还会将凉州的要闻向皇上通禀,前几日,父亲的请安折子里就提到了这缺兵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