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利用古邪术,用人血灌注,将我和她刚刚满月的孩子,直接催化到成年状态,原来那孩子长大以后,会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并且遗传了我的红瞳……被人错认是我,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因为他是被催化着一夜长大,体内属于火麟妖遗传的火种却并未成熟觉醒。”
“沉月让他穿上我的衣服,操控着他,又利用他和我之间的血脉关联,让他操控着我的麒麟火种,纵火烧了全程,十万人丧生,而我,则一朝成为人喊人打的罪人,受到魔狱的通缉。”
说到这里,祁殒抬眸看了宁绾一眼,指了指自己左肩的部位:“这里,便是曾经被你的大师兄白云剑尊,刺穿过一剑。”
“那之后,我仍是逃掉了,后来,我找到沉月,杀了她,夺回了我的麒麟火种,可是,也仅仅只有我的麒麟火种了,我因她而失去的其他的所有一切,都无法再回来了。”
这果然,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宁绾听得心中都有些郁结了。
或许因为她前世是一个孤儿,所以她十分听不得这种父母不好好对待自己的孩子的事。
一个刚满月的小婴儿,被自己的生母用这种方式催化着直接进入成年,这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尽管她猜测到,祁殒的孩子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但宁绾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地问道:“那你的儿子呢?他后来如何了?”
也许是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怜悯,祁殒的声音也跟着忍不住轻柔了些许:“他太年幼了,被这样的邪术操控,本也就活不久,只不过有妖族血脉强撑着,才没有爆体而亡,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依旧是成年人的状态,被沉月强行灌血,泡在药罐里,想要将他制成一个傀儡。”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很明显地顿了顿,而后闭了闭眼睛:“我把他杀了,尸体和沉月的一起,都葬在了这尸沉海中。”
“他这样,已经没救了,如果不杀他,即便他成功被制成傀儡,待体内妖血耗干,也是一死,但到那时,他作恶太多,天道会把因果业障全都算到他的身上,便不会有轮回转世了,你杀他,反而是可以救他。”宁绾忍不住为祁殒这样辩解着,想要减轻一些他内心中的痛苦。
“锦城十万人的死,已经全都算到了他的头上,我找到他时,他的神魂也已经被邪术吞噬得残缺不全,已经没救了,我杀他,只是看到他的眼睛,他很茫然,也很痛苦,我想救他,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
祁殒的话语始终都是那样的平静。
想想也是,三百年漫长岁月已经过去,到了今日,他遭受的这么许多背叛、误解和不公,早已可以用这样平静的语气道出。
宁绾被他的故事的这种悲伤,浸染得有些窒息。
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一个问题,开始从另一个层面上窒息了:“沉白死了,你的儿子也死了,所以如果我要洗刷你的冤屈,岂不是得把他们的尸骨从尸沉海中捞出来,然后招魂?如果他们的魂魄破碎残缺不全譬如你的儿子,那我岂不是还得先把他破碎的魂魄给修补好了,才能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