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吉沉默片刻,说道:“说句主子爷不愿意听的话,奴才没读过几天书,却也懂得国无储君则忧的道理,主子爷雄心壮志,意图吞并天下,创建不世伟业,确是理应早早立储,以安众心,如此,方可心无旁骛,成就霸业。”
文帝瞟了冯吉一眼,罕见的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同那群朝臣站在一边儿了。”
冯吉不慌不忙,一撩裙摆,跪下说道:“奴才只为主子爷一人计,句句皆为肺腑之言,若是粗浅短视,未猜得到主子爷的谋划,请主子爷降罪。”
“你起来吧。”文帝扶着额头叹息道:“你说的,朕何尝不知,百官的劝谏,朕也不是听不进去,可朕无子,却要朕立谁为储?各地的藩王?还是朕的那几个亲兄弟?”
他越说越是激动,分明透着几分不甘心。
“朕创下这大齐盛世,将来若横扫宇内,成就不世伟业,你要朕如何甘心将这锦绣江山交于非朕骨血之人!”
文帝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这等话,他即便是面对钱谨,都不曾说过。
内庭监几个常侍候在文帝身边的太监,冯吉最是忠厚老实,亦最讨文帝喜欢。
钱谨死去,冯吉也是唯一能够让文帝对之说心里话的近奴,这也是为何黄安身为内庭监的二号人物,却让冯吉这个随堂太监钻了空子的缘故。
冯吉依旧浅含笑意,为文帝捶腿说道:“主子爷,立储何等大事,本来不该是奴才多嘴的,不过既然得知主子爷心意,奴才便不得不言,为主子爷分忧。”
文帝侧目道:“你有何想法,说说。”
冯吉说道:“既然主子爷想要将这锦绣江山传给子嗣,那便传给子嗣,即便到时有朝臣站出来反对,但陛下一意孤行,想必朝臣们也是拗不过的。”
文帝一皱眉,说道:“别绕弯子,有话直说。”
“是。”冯吉笑呵呵说道:“公主殿下尚未婚配,方才使主子爷如此烦恼,若殿下有子诞出……”话说一半,便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