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岭。
夜。
大军歇息驻扎。
牛车上的粮草物资全部被卸了下来,护粮队分派十余人守着,每个人握着一只火把,不时照看一眼阴暗处,生怕有什么人窜出来,却也就是例行公事而已,并不仔细。
有护粮队把守粮草物资,吴老海乐得清闲,双手垫在后脑勺下面,躺在一张麻袋皮上,仰望星空。
李惊蛰就没那么安静了,不知道从哪寻摸来一个大刀片子,虽然刀身残缺,满是锈迹,怕是用来切菜都嫌钝,却依然乐此不疲的挥舞着,可还别说,竟是虎虎生风,隐隐有种骇人的气势。
赵玄黄一如既往,阖着双目,盘膝打坐,呼吸吞吐间,如潮汐起伏,厚重雄浑。
陆沉也没闲着,如赵玄黄一般,也在盘膝打坐,修炼《楞严经》内功。
早在十日前,他终于窥视到了那一缕气的存在。
经赵玄黄的指点,他按照行功经络图将真气运行周天,时至今日,内力虽然低微,可已然初具规模,不可小觑。
行军半个月,如今的他,和在京都时,如同换了个人,肤色变黑,满脸胡茬,蓬头垢面,衣服也在无意间被树杈刮了几个大口子。
如若此刻他回到京都的繁华世界,蹲在大街上,往身前放个碗,保准生意兴隆。
可若是让鸢鸢看到了,定会心疼的落泪。
也不知此刻鸢鸢在做什么,他运行真气三百六十周天,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没来由的对小妮子有些思念。
“八方炼狱!阎罗叩首!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小李子将破刀片子甩的虎虎生风,见他睁开眼睛,连忙凑了过来,嘿嘿笑道:“陆大哥,听你唉声叹气的,莫非是想家了?”
陆沉一楞,这小子,还挺会察言观色。
李惊蛰挠挠头道:“其实俺也想家了,也不知道俺爹俺娘过得怎么样,身体好不好,能不能吃饱穿暖。”
吴老海翘着二郎腿道:“你小子能吃上口军粮,就烧香拜佛吧,还有心思惦记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