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眶红了:“童学士是我父亲的朋友,听说当初,童夫人和我娘差不多时间怀胎,两家还要订娃娃亲。不过生出来我是个女孩,阿桃也是女孩,就作罢了。”
“不过我和阿桃是很好的朋友,”方诗琪又继续道,“阿桃被判入教坊司那天,我哭着求父亲拿银子去赎她,但父亲不肯,还发了好大的火,给了我一耳光,那是父亲第一次对我动手。”
宁映寒叹了口气。
“至少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方诗琪嘲弄地笑了笑,“我恨他,就算知道他要把我嫁给广平伯的时候,我也没现在这么恨他。”
宁映寒目含悲悯:“你是时候该长大了。”
每个人都要被迫成长。
虽然这成长的代价太大。
如果没有这件事,方诗琪也许可以天真一辈子,开开心心地嫁给父母为她挑选的乘龙快婿。这个女婿一定会是能给侯府带来利益的,但方诗琪不会知道这一点。她可以快乐地过一辈子,永远不知道父亲的卑劣,不知道在父母眼中,利益大于友情,也大于亲情。
被蒙在鼓里的一世无忧,和清醒地知愁。
究竟哪个更好呢?
如果有的选,怕是没人会选后者吧。
但方诗琪没得选。
正如当年的宁映寒也没得选,父亲被贬幽州,弟妹被召入京,让她不得不迅速成长着。
对于宁映寒的这句话,方诗琪尚有些懵懂,她问道:“阿桃,就是童学士之女,她还好吗?”
“衣食无忧。”宁映寒只能这么回答,单论衣食住行这些外在的条件,她过得不错。但她心里,有没有每日被刻骨的仇恨所折磨,谁又知道呢?
方诗琪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眼眶又红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