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半张脸用素绢裹着,李孚认不出他来。
他听见尤里兹问李孚说,“永平王殿下也算我的旧相识,只是分别日久,险些彼此都认不出了。想当初,在刹利时,你我日日抵足而眠,岂止有如今这样刀剑相向的一天?真可谓,世事无常呐…”
李孚没有被激怒,双目黯淡,犹如死灰。他身上那种生来的高傲与矜贵一夕褪色,倒与李慈越发相像起来。
“殿下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几个月前,宣德王身故之时,可是说了好一番豪言壮语!什么‘身死而魂不灭,南国血脉永存’…殿下这条血脉也断了的话,终于算得上是‘斩草又除根’了吧?”
提到李慈的死,刑台上的人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然而很快又沉寂下来,放弃了一切挣扎。
“行刑!”
素绢被扯下,李孚终于有话要说,然而铡刀落下,除了人头点地,四下一片寂寂无声。
他看到我了。
李慈想。
他想说什么呢?
“永平王李慈”,殁。
一副轻巧的弯弓被塞进他的手里。李孚的尸体被人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