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风袖定然不会告诉他,可或许是因为已经决定要走的缘故,风袖也并未隐瞒。
他说:“我救过他,那时候他落魄得很,被关在笼子里。我每天给他送饭,他就每天想着法子逗我开心。”
他看不见,自然不知道荆忆阑从他说到“笼子”这两个字起,脸色就变了。
似乎那一段回忆对风袖而言非常甜蜜,他说起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
他没听到荆忆阑打断他的话,便继续说了下去,他说:“他被关了两三个月吧,后来冷风盈生辰,整个冷家都在庆祝。可我与他年岁相仿,我的生辰却无人知晓。我那时很生气,却又无处发泄,便又去了关他的地方,将他放了出来。”
细细看来,荆忆阑的唇和双手,竟都在微微发抖。
他看着风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他的唇像是粘在了一起一样,怎么都张不开。
风袖似乎很久没有跟人说起这些事了,如今有了个听众,他倒也将过去的事一股脑地全给倒了出来:“我放他走,他说以后一定要来找我,来报答我的恩情。我心想收了个小跟班,实在好得很,便将我娘留给我的玉笛赠给了他。”
他顿了顿,又道:“可后来再见他时,他却装作不认识我,还说那笛子不是我的。我气得很,但我知道他终究是回来找我了。不过,他在落魄时和富贵时,可真是两副模样。我对他示好,他便也对我好,所以……我便是这样喜欢上了他……”
他说到这里,已然说完了,可他等了半晌,却无人回应。
荆忆阑却像是从梦中猛然惊醒一样,突然站起身来,撞了一旁的柜子,发出好大的声响。
待到风袖听见他拔足跑开时,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应当是已经厌烦了自己说话吧。风袖苦笑一声,撑着床榻缓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