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来以为的两情相悦,因着燕承庭的离去,似乎变成了一个笑话。
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但外头还有车夫。他捂住嘴,想要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哭声。他咬得手背生疼,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落。
他宁愿就此从车上跳下去,往那南边跑,跑到无人认识他的地方,从此再也不要见这个人。
可他到底还是不舍得,到底还是犯贱了似地爱着他。
这爱让他承受着他不愿承受的太多东西,让他不得不回到他不愿回的那个地方,去见那个折辱了他一月有余的人。
他的泪水淌下来,在冬日的酷寒里,顷刻便凝成了冰。
自从穆襄仪不见了以后,燕尺素便着实恼火了一阵子。连带着她上朝的时候都心不在焉起来,被女帝明里暗里地教训过多次。
她一边担心着他会不会受到了其他人的毒害,一边又怀疑他是不是自己偷偷离开了,担心与怨恨交杂,让她本就不太好的脾气,更坏了。
眼看着这么多天过去,御林军人也没找着,通缉令发了那么多张,也没见到人来提供有用的信息。
她正准备趁着沐休,干脆自己策马出去找人,便听见外头的下仆一声通报,说穆侍臣回来了。
燕尺素听见“侍臣”二字,耳根子无端地痛了一下。但这话里的内容到底还是比称呼重要得多,她顿时丢了手里的事,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门外去,绕过影壁到达大门口时,急得她要死的那个人就站在门口,穿着件麻布衣服的穆襄仪就束手站在门口,瘦弱苍白的模样,仿佛一眨眼便会随着风雪逝去。
这衣服还是燕承庭让人给他临时找的,并不是十分合身,显得很是宽大。
燕尺素大步朝他走去,本是想抱他的,到底还是怨恨他的不辞而别,伸出去的手往下一动,拽着他的手便往屋子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