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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沈长歌。他气愤,这人为何都不服个软。说句自己错了有那么难么,只要他服个软,自己立刻就可以把他从冷宫里放出来,让他风风光光地入住承泽殿。可惜他一句求饶的话都没等到,只是听内务府说高公公去领过几次物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然而半月未见,也不知道沈长歌过得怎样,冷不冷,吃得好不好。

他越想,便越是坐不住,便打算着趁夜偷偷去看他几次好了。

沈长歌伏在床沿,拿方巾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倏然他喉头一甜,一口血已是涌了出来。他看着方巾上大块黑色的血迹,面不改色地折好方巾,藏到床头缝隙里,心想着等高公公不注意再偷偷拿去洗了。

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睡得越来越多,吐血也吐得越发频繁。绕是沈长歌再怎么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他这是中毒了。

然而这些时日以来,他吃过的不明来历的东西,就只有南宫炽给他的药。

原来那么早就想要他死了吗?

沈长歌凄然一笑,躺回床上,冰冷的手铐刺激着皮肤,提醒着他那人的残酷。他无事可做,终日锁在这里,便只能不停地回忆以往的快乐时光,可回忆与现实一相对比,却越发显得现实世界凄惨而冰冷。

夜已深了,高公公也被他要求着去先行歇了。屋里虽然燃着炭火,却还是冷。沈长歌整个人藏进被子里,慢慢睡了过去。

一个人影从窗外跃进来,悄悄地靠近他。月光下那人的面庞渐渐显露,竟是拓跋逍。

拓跋逍凝视着床上的人,觉得他消瘦下来也依然美得动人心魄。他脱了鞋子,钻进被子里将他抱住。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自从那次被南宫炽打断了好事,又得知沈长歌被关到这冷宫里之后,他的心思便又活泛了起来。他知道苗疆巫女的药已经起了效,也知道他们成功地令两人离间,但面对这个秀色可餐的美人,他还是止不住心头的悸动。虽然看他吐血会难受,但一想到很快就能带沈长歌回北夷,到时候再给他服解药便可以了,本着这样的想法,他便只在晚上才出现,平日里就在暗地里观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