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书站在殿外,于心底道出二字。
却听萧满问:“若……我还有多久时间?”
萧满省去了几个字,但都能听懂是什么,别北楼的声音比之前更低,语气迟疑而不赞同:“你的话,至多七日。”
问话的人“哦”了声,听不太出所想为何。
一门之隔,晏无书顾不得心中纷杂情绪,大步流星走入道殿。
萧满靠坐在床上,壁上灯盏从侧面照过去,他一半脸被烛光照亮,一半脸隐没在阴暗中,鸦羽似的睫低垂,神色比晏无书离去之前好了一些,但仍是憔悴疲倦。
晏无书低低唤了萧满一声,他没应声,只缓慢撩起眼皮,对上晏无书的视线。
清黑眼眸盛满清光,眉目冷淡平静。
但这一眼,恍如隔世。
一刹被拉成了无限长,仿佛能看见时间的光弧拖着长尾幽幽走过。晏无书想起了许多,上一世的阴阳两隔,这一世的相思两断。
道是无情,他在高山,一身白衣落清寒。
一刹过后,晏无书对萧满笑了笑,继而垂低眼眸,再唤一声:“宝宝。”
别北楼在晏无书唤萧满第一声时就离去了,道殿内唯余二人,以及从窗外倾洒入内的月光。晏无书来到床边,单膝跪着,向前伸手,抱住萧满。
他额头抵在萧满肩上,这样的姿势让他看上去有那么几分脆弱。
萧满看不见晏无书的表情,但清楚地察觉到这人的心情——他很难过。萧满想不明白晏无书为何要难过,又非他受了这濒死之伤。不过萧满明白晏无书的意思,他想帮他把体内那股气劲转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