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怀之时,有个声音大煞风景:“帝都台在皇宫何处?”
放下垂帘,被搅乱情绪的我没好气地反问道:“谁说帝都台在皇宫中了?”
相比于其他二人的复杂颜色,沈莲桥则永远都是副天塌了都不会变的沉着模样,不过他现在也没多少力气不淡定不沉着就是了。从大乾赶过来的这段路程,他的精神气一直挺不济的,病怏怏地倚着软靠,多半是在阖目浅眠。
“苏苏。”
他难得开了尊口,我自然很殷勤地凑过去:“怎么怎么了?是想喝水还是想吃点什么?”
左肩一沉,他尖尖的下颚抵在上面,鼻尖若有若无地蹭在皮肤上,痒痒的:“我想吃你。”
对面二人脸上一瞬间五颜六色,皇甫昭的师父重重哼了声,扭过头去,似我们这副情状很不堪入目似的。
好像是有点那么不堪……
红通通着脸,戳了戳沈莲桥的腰,严肃认真道:“你别这样,还有老人家在场呢,多不好意思。”
他噗嗤笑了出来,软绵绵地往我身上又挨了挨,呓语似的低喃了句:“好暖和。”
是的,我越来越像个人了,有温度有触觉有味觉,也不再害怕阳光了。可他却越来越像个鬼了,没了血色的脸庞,没了温度的身体,那本英朗的眉目寡淡得让人心惊,像是蒙层薄雾。在地府呆了六百年的我,再清楚不过,那不是雾气,而是一个人将死时的死气。
我不敢多看他,仿佛每看一眼就少了一眼。
“先别带他们去皇陵。”心伤时,沈莲桥细若游丝的声音钻入我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