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真的很喜欢想余生的事,就好像根本不管时舟冷淡的回应,这个人已经是他了似的,笑嘻嘻道:“以后咱吵架一定都是我的错,我肯定先跟你道歉,你打我骂我都是我活该的……只要换个地方踹。”
傅城幼稚至极地抱着他摇来摇去。时舟只觉得现在跟刚才的处境一模一样,他浑身使不上力气,眼眶还有些发酸。
就好像后面抱着他的这个男人是什么温柔乡似的,能让人连刺和骨头也化在里头,软绵绵地在里面醉生梦死,看不到周围的龙潭虎穴,也不去想渺茫的未来事。
……记得很久之前,他初入孟家,那时候三个小孩都乳臭未干,互相玩耍的玩伴之间也没有什么等级以及礼仪的观念。
孟冉有一次跑回来哭得厉害,说是被人欺负了,孟光和时舟挽起袖子就要出去干架。后来发现那边领头的也是个女孩,就没好意思动手。
时舟不善言辞,全凭孟光一张嘴把人家争辩得脸红耳赤哭着回家找家长。
但是孟冉气不过,还是哭。那时候正好孟恩和回来,弯下高大的身躯,抱住女孩,把下巴放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摇晃着,笑着哄道:“不气了,不气了……”
他记得很深。
时舟没让傅城看到他微红的眼角,也没有挣开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消了气,对他说道:“你去做一件事。”
傅城:“嗯?”
……
驻地没有专门的牢房,于是徐尽欢是被关押在自己房间的。
他望向窗外好一会,试图跟身边的士兵搭话,但一开口嗓音是沙哑难听的。
他清了清嗓子,但是似乎有一股血痰总是清不去,让他声音有些虚弱发颤,他说:“你们联盟领主没说,什么时候处决我吗?”
士兵站得笔直,并不回他。
徐尽欢叹了一口长气,自嘲地勾起了嘴角,吩咐道:“储物柜里有台留声机,抽屉里有张碟片,给我放上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