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这会儿是真的想把沈祈宰了挂在城门口放血。他对天子感情不深,却也受他庇护多年。

高位者,往往身不由己。沈愿能感觉到天子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至于在王权之下,这感情有多少就要再论了。

可当沈愿看到他失去了往日危坐高台的气势,连杯水都讨不到喝的时候,心里着实火大。

又有点难受。

很别扭的一种情绪,沈愿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给天子喂了水,沈愿匆匆离开了寝殿,径自去找了邾冶。

***

邾冶看到沈愿有些意外,他瞥了眼天色,调笑:“这么晚了,殿下是打算与臣秉烛夜谈?”

沈愿懒得跟他废话:“解药。”

“什么解药?”邾冶微微蹙眉,手里的书卷合拢了几分。

“你别他妈装傻!”沈愿带着的火气都被他勾出来了,一手掀掉了邾冶面前的小几,茶水泼了他一身。

天色已晚,邾冶穿的是寝衣,这一泼,水直接渗透到了他的皮肤上。

沈祈正从侧门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都惊了,沈愿这厮怎么这么大胆?

“解药。”沈愿再次说。

邾冶也不蠢,马上看向沈祈:“你干的?”

沈祈略有些心虚。之前说要金印的时候他确实和邾冶商量过用药,但那药量还不至于致死,只不过后来他出于愤怒,又让人加了剂量,没想到捅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