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国使臣这次送来的礼特别新鲜,父王让我自己挑,我看着都是些布帛宝石什么的,也没什么想要的,就给母后挑了根凤钗,母后看看可还欢喜?”沈愿半倚在小几上,笑着给王后献宝。

礼物不礼物不重要,主要是心意。王后捧着钗,颇有种儿子长大的感慨,按了按眼角,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沈愿捧着心口,突然惨白着一张脸向后倒去。

桌上的茶水稀里哗啦带碎一地。

王后连忙把人扶住,刚刚还和她谈笑风生的儿子眼下浑身颤抖着倒在她怀里不知死活,她用毕生从未有过的尖锐的音调喊着:“快来人,传医官。”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沈愿的寝宫烛火晃了一夜,一批又一批的医官进进出出,王后衣袍难得的凌乱,发髻也歪了,她无心仪容,站在沈愿床边,一个医官正给沈愿诊脉,眉头死死皱着。

“怎么样了?”王后问。

“娘娘,在下愚钝。”

医官此言一出,脑门上就被狠狠砸了不知道什么玩意。

仔细一看,是刚刚王后给沈愿降温的木简。

“养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折腾了半个时辰了,连我儿是什么病都诊不出来。”王后气急,也顾不上仪态,红着眼一个个指过去,“我告诉你们,今夜治不好我儿,明一早我就命人把你们放下狱,行镬刑。”

一医官们纷纷跪了一地讨饶,一稍年轻的医官膝行几步上前,大着胆子说:“娘娘,依臣看,殿下这不像是病,倒像是南疆的一种毒。”

“你且说来。”

医官说:“南疆有花名为狼毒,全株含白色乳汁,外皮淡褐色,此植株平时可以入药,可根有剧毒。南疆的蛮人用此物入药,秘法调制,制成药。这狼毒花的药性很烈,中毒者基本在两到三个时辰内毒发,毒发时生不如次,筋脉犹如百蚁啃食,万股锥心,这还不算,假以时日,毒素会散在血中,中毒者会发狂,丧失神智,配上南疆的巫蛊之术,可将人控制为自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