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纪国嫡长子姜行止为质。
次年春,纪国国君喜迎爱妾琛夫人。
姜行止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他随沈愿坐到桌前,自我凌迟一般轻声问:“既然想他,为什么不去找他?”
沈愿没想那么多,他难言心绪,笑了笑:“因为找不到了呀。”
庭前的花落了,纷纷扬扬散了一地。
随后,沈愿直视着姜行止的眼,眸光温柔:“他再也找不到了。”
姜行止是姜行止,尤里乌斯是尤里乌斯,他们的背景经历决定了自身前路,纵使魂魄不变,却终不是一个人。
姜行止会错了意:“所以,你找不到他就来找我了是吗?”
“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替代品?”
“所以,你对我的情义都是我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是吗?”
沈愿被他的问砸蒙了,下意识地想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这样吗?他对姜行止的好只是因为尤里乌斯和任务吗?
可是他们是一个人?
真的是一个人吗……
姜行止见他不语,继续说“日后,我这腌渍地殿下还是别来了。我怕脏了殿下的深情厚谊。”
他一句句的嘲讽,沈愿又不是没有脾气的,微叹一口气:“姜行止,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沈愿总是笑,开心也笑,不开心也笑,很有大宗嫡长子的风度,姜行止也曾偷偷羡慕过。
然而,这是沈愿第一次对他生气,他说他咄咄逼人。
姜行止纵使年长于沈愿,却也是个孩子,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沈愿一样肆意骄傲,在宫里,他若不争不抢,他就没有活路。
宫里的人惯会看脸色,宫女可以谈论他,太监也可以嘲笑他,姜行止仅剩的,也就只有那点微薄可笑的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