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生知道错不在自己,但看到卫殊行眉峰微蹙,苍白而受苦的脸,他忽而就内疚了。
俗话说,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柳云生每次都觉得,要不是他帮卫殊行,卫殊行早就死定了,而他又怎么忍心看卫殊行去死呢?
若他决定离开,卫殊行今后遇到凶险情况受伤或丢了性命,他反而会良心不安。
再三考量,柳云生愈发觉得继续待在卫殊行身边是个正确的选择,而其中究竟带了多少自欺欺人的意味,在本人有意地忽视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柳云生好整以暇,推开房门,瞥见隔壁房间的屋门是开着的。
不远处,是卫殊行清癯的身影。他散发披衣,抱剑直立,露出苍白俊朗的侧颜。紧抿的唇,寡淡的眉,隐约透出一鼓幽幽的清冷,青丝如垂墨,堪堪融入他一身沉静的鸦青色中。
此刻院落阒寂,但闻簌簌庭花被风抖落,悄然落人肩侧,余香微溢。
似是全然不觉,已入画卷。
柳云生看着卫殊行时,偶尔会想起云山的雪,灵净天成,却带着些许的不近人情。被他握在掌心时,似是融化得不情不愿,将森冷的寒意侵刺肤里。
他又想起醉月城中,卫殊行血丝满目的失控模样,竟至今无法将其与眼前的卫殊行联系起来。
柳云生轻叹一口气,轻步走上前去,拂去卫殊行肩上残瓣,放低了声音:“你伤还未好,为何站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