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少爷坐在马上,远远往大牌坊另一边望去。
大牌坊这边有城隍,有钟鼓楼,有京畿卫城防营的驻军,一路都没看见“老爷”,难道是去了西市?
安子急匆匆上前给六少爷耳语:“管嬷嬷带着三为姑娘出来观灯,说是在西市的太白酒楼安置了包间。——但是咱们的人去太白酒楼寻了一遍,却是去晚了,她们刚巧走去楼下看灯谜,管嬷嬷同大娘二娘一处,三娘同两个婢女及旁的仆妇一处。”
李陵猛回头,“她一个人?”
安子艰难地点头,这时节太容易走失个人了,“小的经叫人找管嬷嬷她们回去。这会儿她们可能都往辅兴坊走了。”
李陵气势骤然放开,厉声问道,“你方才说太白酒楼?”
“是,那里有个挺大的猜灯谜会。”
太白酒楼!
太白酒楼后面穿过一条小巷,就是兴政坊的街尾!
李陵浑身冒火,加紧马腹,冲破人群疾驰向西市,朝着太白酒楼直奔而去,惊起一片尖叫怒骂声。
安子吓了一跳,赶紧拍马追了上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出来逛灯会的人,李陵即使再快速度,也费了极大力气才赶到兴政坊。
远远就看见保护父亲的汉子们,将那个通向太白酒楼后门小巷的方向,围得密不透风。
李陵的心沉了下来。
他跳下马,硬生生挤开人。
这些汉子都认得他,开了防卫让他进去。
李陵穿过人群,挤进了最前面,果然看见自己父亲正安抚一个哭泣的少女,少女低头蹲在地上不说话,只是摇头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