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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其不自觉地回想起来,这是陆谜第一次出西界。

十九岁,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父母亲人、离开朝夕相伴的师父,独自出远门。他在西界被保护得很好,被教养得很好,即使以前从未游历过江湖,眼界也不比任何的世家公子、门派传人们差。

可他也确确实实才十九岁,对于情爱这类的事,或许都还没来得及想过。

陆谜的照顾、细心、温柔都只是他下意识的行为,是从骨子里养成的修养,换一个人,不管是燕清和、沈南玉,还是其他的张三李四,或许都是一视同仁的亲善。

陆家把他养得很好,能善待他人,也很容易被他人善待。

燕其只是陆谜六师父的朋友,是燕国的景王爷,并没有其他任何的特殊。

——这个认知在燕其脑子里霎时浮现,一阵窒息。

他指尖轻颤,酒壶从手中滑落,沿着倾泻的屋顶滚落下去,短暂的静默之后,“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瓷片四溅。

“吓我一跳你怎么回事?”陆谜好笑地斜睨着他,“不是自称酒量堪比酒仙吗?还嘲笑我来着,其实你也不过如此嘛。”

“是吧,我也不过如此”燕其苦笑一声,顺着话喃喃道。

燕其觉得大概是这南境的梅子酒酿造方法与都城相差甚远,酒劲太大,烈酒惑人,他才难以自持地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简直软弱至极,令他自己也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