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很矮,却粗壮结实,一跃就能坐到张开的枝丫上面。
这会儿坐上去了,陆谜摸着树干有些发潮,借着火光往远山边看,云层裹着厚厚的一卷停在那里,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也不知道这雨今晚要是下来了,明天的春猎还能不能进行下去。”
陆谜喃喃自语,倏而一阵由远及近的泠泠冷香溜进鼻子里,他心头一动,翕动着鼻翼轻轻嗅了两下,笑了:“还是出来了,你果然也不是那种守规矩的人嘛。”
燕其裹着披风,自顾自地跃到陆谜身旁坐下,肩上的伤口被扯得有点痛,燕其顿了一秒,却没什么其他反应。
“噗”
燕其瞥着旁边突然开始抖肩膀憋笑的人,奇怪地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我在想,要是你坐上来的时候这树枝突然就断掉了,会是一个什么景象。”
燕其歪头,也跟着想了想那个场景,嘴角不由地勾起来:“一天天净想些有的没的,还能有什么景象,自然是我们两个都掉下去了呗。”
“嗯不过我会给你垫着的,”陆谜笑弯了眼睛,少年人的明朗与坦荡即使在黑夜中也格外耀眼,“照顾伤员嘛。”
燕其心中的那根弦不受控地被轻轻拨动一下,响声在胸腔回荡,心弦颤巍巍地震动,许久都不见它平静下来。
陆谜看他低头不说话,眼尾的红痣在火光的晃动下忽明忽暗的,让他有点手痒痒地想要去触碰一下,看会不会沾上满指的血。
这想法太怪异,陆谜赶紧把它给压下去,转了话题:“我看你从试猎回来之后就心情不太好,怎么,跟你皇兄聊得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