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抬脚踏上我肩膀之前伤口的那一刻,我还在想,若是此时还在昌州,花满楼边的老梅子树上果子也该熟得透透了,摘一兜拿衣襟兜着,洗干净了拿果盆盛好了,一颗颗黄黄红红的果子闪着亮泽,嚼在嘴里汁水四溢。一边躺在庭院里躺椅上一边吃梅子晒下午暖洋洋的日头,想来也惬意。
我也想过一手牵着阿玉,一手遛着白当的闲散生活,不过照如今看来,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我当是多硬气的仙君呢?也不还是这样的怕死?”容泽的缎靴踏在我肩膀伤口上使劲儿碾着,来来回回唯恐它不开裂。而伤口也极其响应他的号召,不多时我就觉得那处肉稀烂烂的疼着,同淬了辣椒盐水腌一样。
“让我来嫁一个四海八荒都晓得的断袖,本宫声名早在来西海的时候就败坏得彻彻底底,日后回九重天,还如何有颜面去见那起子臭神仙?他们想得好,毁了本宫一个,成全两界安宁,本宫偏不!”
踩罢踩罢,大力点儿也无妨,左右也比拿鞭子一下一下抽来得好多了。
老闺秀委实得道,连踏着我也要加上术法,这下好,我身上这只美人脚同一座五指山也没甚么两样。烂木姥姥不开花,早晚得被她这样踩出肠子心肝来。
“天女大人,您这么踩高兴了,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走了?”
容泽闻言,脚下骤然一使劲儿,我只觉得肩胛骨“咔吧”一声,一股剧痛袭上心头,胸腹中空气被榨干,我登时张口呛出一口血沫子。
哎哟他姥姥这个疼……
“夜兮白,你知道你现在像个甚么么?”
那还用说,何时何地老子都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玉面小郎君夜兮白。当然,我不敢这么同容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