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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小酌 苏盎 782 字 2022-11-17

我将手抻得绷直才勉强触得到那一角素净白衫,不想这时上头又传来一声嬉笑,“真是烂木姥姥不开花儿呀,小兰草你这么快就把故人忘得一干二净,多叫我伤心。”

烂木姥姥不开花……

我陡然坐起身,忍着心口痛捉住那一角衣衫,猛力往下头一拉。

一道轻盈白影随着跌落,正跌在我坐的美人榻边,伴着好大一声“哎哟我的屁股。”

啧啧,果然是这厮,许久不见,口头禅倒是依旧没变呀。

白衣身影抬起头来,硕大的鬼头面具罩在他脑袋上有些歪斜,也瞧不见龇牙咧嘴,只听见面具后传来“嘶嘶”的磨牙声。

我咧嘴笑开,脸上方才被桑问抽的余痛还在,“哟呵,白无常,许久不见。”

挂在梁上又跌下来这厮,可不正是忘川边替我浇了五百年酸水儿的白无常么。

白无常揉着屁股站起身,又仔细掸了掸身上薄灰,也不知有没有苦巴着脸,只知语气哀怨,“小兰草,本无常好歹有正名儿,白无常黑无常,多难听。”

他声音倒是一如几百年前清澈懒散却又话痨叽歪,只不过许久没听,我倒是十分想念。

“之前你也未曾同我说过你有甚么正名儿。”

白无常大喇喇攀到我身旁坐下,鬼头面具正对着我脸面不足一寸,几乎挨着我鼻头,“本无常名儿叫白剪愁,专替死人剪除忧愁。”

我点点头,将他推开一尺之远,“哦,真是个好名儿。你怎么认出我来?”

白无常伸出手指晃晃,“你这长相,再说你这味儿,本无常在忘川边嗅了五百来年鼻头都快嗅失灵,怎么会不记得。”

“可当时我只是一株兰草。”

“一株兰草怎么?你真当我脑子笨?本无常可是聪明绝顶,啧啧,你虽则长成这般,可我有无常之眼,自然知晓小兰草你的魂魄长得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