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眼轻笑,“小生只是想瞅瞅贵公子当个赶车马夫,或者骡夫,会如何有趣。”
桑问饶有兴致,我却收回目光,耷拉下眼皮,朝桑问摊开双手,“不过世子看上去十分称职,小生左瞅右瞧,还未寻到任何有趣之处。”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改穴的银针现今在身子里已经如同自身根骨一般,与我融为一体。
自上回得知自己掌纹事故后,我便一直形貌多变,今日又特地微微立了眉峰,这样便显得精神足许多,显得本秀才对此番踏青还是极其郑重,并非平素老不正经。
可我还是怎么也瞧不惯桑问那张脸面,还有他笑容既柔和又灿烂。
“白公子眉头紧蹙,似乎有伤神之事?”桑问拈着香,用手扇了扇,那股子清浅药香扑鼻而来,舒扩心神,他继续道,“这是宁神的线香,白公子已经知道我这身子不大管事,所以还是时刻提防着什么时候便死了的好。”
我抬头“哈”了一声,拎起边上一直悉心煨好的药罐,取了汤盏细细盛了半碗递过去给桑问,“喏,世子叮嘱,一定要让你把它尽数喝完了。”
“好苦。”桑问皱起眉头不乐意伸手来接,我叹了口气,这药从早晨才出厨的热汤,到上马车也一直在煨,文火熬煮不停,最初飘出的香气倒是馨然好闻。
现下少了一半的药汁倒出来,才发觉这半盏褐色汤液浓稠得很,甚至连其间苦意也能让人嗅得明明白白。
车厢里空间甚大,能容下我与桑问,加上二人中间的小几与暖炉,还有我们侧边的煨药炉子,与置衣置书的长柜。
我想了想,自衣襟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锦囊,并着药盏一起轻轻置在桑问面前案几上,“桑公子,这个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