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大雨冲刷得洁净无比, 在红褐色的山地间十分显眼。
凛冬使用热能扫描,断定掠行舰内并没有人。
“哼!”他冷哼一声。掠行舰停在如此显眼的地方,鸫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等着他从高空射击,多半是找地方躲起来了。
披着会晤皮的第一次正面接触,两军统领都十分谨慎。
凛冬没着急下降,迅速扫描过附近的山体,他必须确定鸫的位置,最好能一击制敌,为坦托军团的先发制人创造条件。
“元帅大人不敢下来吗?”鸫的机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语气十分轻松,笑道,“还是说……您没有谈判会晤的诚意?哈哈。”
凛冬下意识看了眼监视器,但是并没有看到人。
“你在哪?”他问道。
对面古怪地沉默了三秒,说道:“元帅大人的声音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请将飞船停好,下来后,我再告诉你具体的位置。”
“请原谅我,我必须谨慎一些。”他笑了笑说,“大人的飞船一定是近空战斗的霸主。”
凛冬锁定了另一处平缓的空地,驾驶飞船垂直降落。他不担心鸫躲在什么地方埋伏他,论单挑,帝国恐怕还没有谁是他的对手。
鸫没有埋伏他,而是站在一处隐蔽但视野极好的山洞口,在用随身终端与左丘晟联络。
左丘晟听到他的话,不禁为他捏了把汗,说道:“小辰,你别再刺激他了。元帅现在认为是你炸了梅林星,长老和千名僧侣死在爆炸中,他一定恨你入骨。你是来跟他谈判的,不是来打架的。记得一会儿一定、千万要先跟凛冬解释清楚梅林星的事。”
“哦,好。”鸫心不在焉地听着父亲的教诲。
他本就主意正,左丘晟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想的。只不过他和行刑者有仇,恨不得每句话都刺一刺对方,所以对亲元帅派的父亲的话基本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觉得反正大不了打一场,可能论行军打仗他比不过元帅,但单挑还比不过吗?他从小在泥坑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实战经验这么丰富,不可能打不过一个成天坐在高位发号施令的军官。
更何况,他提前到了,占据了有力的位置。
不过他在父亲最后一句话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不禁“嗯?”了一声。
“怎么了?来了吗?”左丘晟紧张地问道。
鸫问道:“你说跟谁解释清楚?”他刚才就通过随身终端看见行刑者的飞船降落了。
他将心神都放在监视和警戒上,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
他听到不远处雨滴滴落的声音中好像夹杂着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于是退回到山洞内,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心想根本就不需要给对方发位置,这人定位能力也很强。
他按住通讯开关上,准备中断与左丘晟的通讯,在按下去的前一秒,他清楚地听见左丘晟说:“凛冬。哦,元帅大人的名讳你还不知道吧?他姓玄名凛冬……”
“什么?”鸫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以至于在一道寒光于黑暗中闪过的时候,他只有退后半步的时间。
银刃军刀贴着他的面具砍了下来,锋利的刀尖与合金面具摩擦出转瞬即逝的火花。
阴云遮挡住了全部的光,大雨滂沱,在洞口形成一道接天连地的水幕。
黑色的面具被劈成两半,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左辰被对方接连不断的凌厉进攻逼得频频后退,刀光之中,他看见了熟悉的长发和轮廓。
他突然忘记了该如何防守和反击,刚才要跟行刑者单挑的雄心壮志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光带着寒意呼啸而至,他的衣襟被刺中挑开,胸前一凉一热,有血流了出来。
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完全没感觉到疼,仅剩的思考能力全都在问自己:是谁?到底是谁来了?行刑者吗?
他本能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这些招式都很熟悉,熟悉到他知道该怎么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