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禁药摧残了将近15年的孩子,如云般纯粹,也如云般脆弱。
五个月前,院方诊断宴归云有75的概率无法苏醒,同一天,手握帝国军事指挥权的喻上将喻疏野通过媒体向全国宣布——他要娶宴归云为妻。
这个生死还未有定数的oga是帝国实际掌权者的唯一心上人。
当日的婚礼简陋至极,医生出于病人身体考虑,只给了喻上将一分钟时间,在这一分钟里,喻疏野单膝跪在病床前,将一枚通体剔透的钻戒推进宴归云的无名指里。
第二日,院方就接到军事中心亲自下达的死命令:“动用一切资源,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上将夫人!”
今日,军部医院的前程,尽数赌在了这只亮蓝色的药剂上。
林植凝重地推光注射器中的空气,在护士的协助下,避开了少年手臂上成千上百的新旧针孔,找到血管,精准刺入。
深度昏迷的人感觉不到痛。
亮蓝色的药剂慢慢推光,病房里所有的医护人员屏息,不约而同地祈求着药物在病人身体内起反应——这已经是第三只特制药剂,如果无法起到理想效果,整个医疗团队都将重新陷入束手无策的绝望境地。
如果新药有用,最多两个小时,宴归云就能苏醒。
与重症病房相隔两层特制玻璃的休息室中,喻疏野直直地站在玻璃窗边,他的目光越过重重阻碍,稳稳地落在宴归云身上。
“今天的阳光这么暖和,睁眼看看吧,云云。”
这样卑微的心愿,随着时间的推移,近乎是一种奢望了。
喻疏野知道,如果真的有奇迹,应该就在未来两个小时内,他耐着性子等着,垂在身侧的手不安地磨着拇指的枪茧。
半年都等了,两个小时几乎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他偶尔会分神看一眼腕上的表,秒针机械地走动着,它没有人的感情,永远不急不缓,根本不在乎下一秒会是谁的生死时刻,也不知道,它的“不急不缓”,对喻疏野而言,近乎是一种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