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的铁则是血统跟实力决定一切,但还有一个铁则就是尊严。
而另一个妖呢?最初的帝王,最初的始祖,哪怕为那个女人在漫长的万年岁月里次次低下高傲的头颅,分裂三种人格三个躯体只为遮遮掩掩,又不甘不愿。
他在那漫长的岁月里,经过多少挣扎,多少痛苦,最终都只看到这个女人脸上的痛苦。
是的,她该痛苦。
她忘了的,始终是痛苦,所以他不愿她想起,又不甘心她将他一并忘却。
剑入胸膛,再qiáng的躯体有了魔障,心脏脆弱如尘烟。
心头的那一缕魔障尘埃落定了,那一缕烟火曾炽热燃烧过,又默默熄灭。
他忽然就明了。
这世上,终有些东西、有些人不可得。
“猴子,这一定是假的,你别难过,是那个坏人骗你呢!骗你的骗你的!”大熊跟顾曳一样,出了事儿,第一反应就是护着人,宁愿把事实掩埋,宁愿顾曳不知,一如顾曳宁愿李大雄不知孟挽墨的过去……
和和气气在一起,美美好好过明天。
可她当初跟李沧海随口几句话——她愿李大雄如此,真论到她自己,她怕是始终会割舍以求自我。
现如今,轮到她割舍的时候了。
割舍之前,必先痛苦,然后怨恨,不舍又绝望。
最后才是割舍。
那是一个及其残酷的过程,比顾曳刚刚遭受的痛苦更痛苦。
所以她的眼睛红了。
她始终是心里有他的,可得先杀了心里的他,再把心脏戳一个dong,再把他的尸身带血一并流出心脏。
排个gāngān净净。
李大雄不忍,崔凉不忍,所有人都不忍。
“真的?”顾曳问辽。
她愿意不那么睿智一次,也许这真的是姜堰的y谋。
所以她问辽。
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