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在乡下,这种地方一辈子也没见过,光滑的地板亮可鉴人,硕大的沙发柔软又气派,餐厅里的餐桌上摆着雪白的马蹄莲,比他见过的任何饭桌都大。
阮轻暮先进了房,把书包和饭盒手忙脚乱地放下:“对了,要换鞋吗?”
秦渊看看小哑巴瑟缩的模样,伸出手臂,把他抱进了门:“不用,没小孩子的拖鞋,别拘束了他。”
小哑巴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着,阮轻暮看着都替秦渊脚疼,慌忙板着脸吓唬他:“不准动!”
秦渊把小家伙放在沙发上,安置好:“叫什么啊?总不能就叫小哑巴。”
“姓庄,名字叫小桩,他姐姐说,农村都取贱名,希望孩子像小树桩子一样壮实。”阮轻暮叹了口气,可没想到不仅不壮实,还残疾呢。
秦渊从茶几上拎起一串晶莹剔透的玻璃脆葡萄,放在小桩面前,做了个请吃的动作。
小桩呆呆地盯着,却不伸手去接。
阮轻暮走过去,亲自把葡萄揪下来几个,递到了小家伙嘴边。
小哑巴这才张嘴吞了,一进嘴巴,眼睛就怯生生地一亮。
毕竟是昂贵的新疆火焰山品种,空运过来的,保着鲜,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一会儿,微微有点凉,又不至于冰嘴,吃着正是最好的口感。
“不吃人家给的东西,不是他家教好。”阮轻暮淡淡地说,“是因为以前在亲戚家,要是敢和那家的孩子抢东西吃,就会被打。打得多了狠了,自然就不再敢主动去拿了。”
秦渊默默看着小家伙,蹲下身子,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以后就好了。”
阮轻暮点点头:“那倒是。”
在姐姐身边的话,总不至于被打,也不至于缺衣少穿。再怎么说,他妈也会照看着点儿。
秦渊默默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