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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快到了十二点,整栋男生宿舍都陷入了安静,各层楼的男生们早就在梦呓中打起了沉睡的呼噜。

阮轻暮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子,半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是啊,原先老简就说,等我腿好了,就回我们班的集体宿舍去。”

秦渊手中的黑色钢笔机械地转着,那簇小小的金翎烁烁闪光。

昏黄的小台灯照在他俊美的脸上,像是远山上的冰雪镀上了漂亮的霞光,安静又冷漠。

要走了吗?不仅离开了竞赛班,还要搬走到几层楼上。

可如果走得这么轻松、这么毫无眷恋,那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走过来,离他这么近呢?

近得触手可及,近到每晚上忽然被梦境惊醒时,转头就能看见梦中那张脸。

桃花树下,鲜衣怒马,神采飞扬。

……能不搬走吗?

好半天后,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能不搬走吗?”安静的寝室里,他听见自己沙哑着嗓子,低声问。

第33章 他走了

阮轻暮怔怔听着, 半天才小声说:“都登记啦,老简那里也批了。”

不能再靠近了。

每多靠近一点,就会多开心一点,分离的时候,就会觉得越发惆怅难言。

上辈子最后一次江畔分手时,这个人望着滔滔江水,也曾沉默良久, 说了一句“若是真的,再见时我必还你公道”。

从那以后, 他好像就一直隐约盼着再相逢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