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阮轻暮微微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去旁边倒了杯水,又坐下。
坐下的那一瞬,他却似乎怔了一下,眼角微斜,往桌上的台灯看了看。
再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站起了身子,走进了卫生间。
再回来坐下的时候,他终于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秦渊,黑亮的眼睛闪着光芒。
“你直接把台灯放在中间吧。这么一次往这边移一寸,你不嫌麻烦,我还替你累呢。”
秦渊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他扭过头:“我……”
供电忽然猝不及防停了。
头顶的日光灯和他们桌前的小台灯齐齐熄灭,秦渊的瞳仁在忽然到来的夜色中,闪闪发亮,宛如幽谷中的静夜湖面。
忽然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对不起。”
阮轻暮:“……”
他好像幻听了,是吗?
无边的夜色好像会给人勇气似的,对面冷峻少年的声音低低的:“以后……还是带着拐杖吧,罚站时也好受点。”
阮轻暮看着他,声音比平时柔和:“我的腿没事了,真的。我那都是装的。”
秦渊固执地摇摇头:“你又没去复查。”
阮轻暮笑了,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只是点点头:“好,以后我不让自己被罚站了。”
“白天我的态度不好,你别介意。”秦渊说得艰难,“我以为……”
“明白的。”阮轻暮打断他,“不用解释。”
这个人心里,其实总是想为他好的,前世今生,都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