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洛禾说了那种话,让洛禾愧疚到心里去——这人在不爱他时心肠可硬,但只要不谈爱情,那心肠便软的拿根筷子都能捅透。维克多摸准了洛禾这一点。
就连他都时常忍不住感叹,这真的是千年前的魔王吗?分明那么软,没有城府,有什么小算盘一眼就能看得透。
他毫不吝惜的摆出自己的可怜,连只是觉得没有表情很无聊的笑容也可以讲出个悲情的故事来。
还有那个扳指——他本打算宴会结束后彻底将洛禾关死在那个笼子里,像养一只雀儿,不剪羽翅,但也别想蹦跶出笼子一步。
因为他乐于见到洛禾被他完全的掌控,飞不出他手心那可怜又可爱的模样。
戴着他的扳指,就像鸟扣上了脚环,时间一长,环扣进肉里也不觉得疼了,那他就彻底是他的了。
维克多没想到自己居然要死了。于是他拿这戒指最后做了戏。
哪怕洛禾不爱他,但他临死在他怀里,都是深情不渝的,并像是谅解他想要自由似的,这大约比天底下任何的美景都要动人。
洛禾应该从未见过他这么不磊落的人。
维克多遗憾的闭上了眼睛,黑暗吞没了他的世界。
他视线里明明是一片黑暗,身体发冷,却仿佛有一点若隐若现的白光,维持着他马上就要消散的神智。
他想,不知道洛禾在他死后会怎么做,继续当魔王吗?
其实洛禾并不适合当魔王。
他太心软了,做事想一出是一出,像个不谙世事被宠爱泡大的贵族少爷,而不像一个杀伐果断的魔王。
光芒湮灭了,这些黑暗着实阴冷可怕,像他初从家破人亡的家里逃出来,在冬季的街头被裹着雪粒子的风一吹,再怎么捂紧衣服也抵御不住的那种渗进骨子里的寒冷。
要是把洛禾一块带上,也许他就是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