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温衡醒来之后却看到天上出了太阳,一夜风雨之后,空气中的污浊都被洗刷干净。他起身在院落中溜达了一圈,沈柔此时从门外走了进来,开门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吵杂的人声。温衡问道:“柔儿,外头怎么了?”
沈柔说道:“昨日我们看的那个男人自杀了。”温衡大吃一惊:“自杀了?”
温衡急忙走到了门外,只见对门大门敞开,卿文皓用褴褛的衣衫结了绳索套在了脖子上吊死在了大门口。门内素玲儿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但是没有人安慰她,她的孩子站在一边漠然的看着吊死的卿文皓,好似那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一般。
卿文皓的尸体还在晃荡着,他面对着大门吊死,温衡他们看不到他的表情,想必他的面目一定很狰狞,要不然素玲儿能吓成这样?在他的尸体旁边,温衡看到了一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千机伞,千机伞的柄上还系着昨夜他给卿文皓的储物袋。
温衡看到这个结果不知该说什么,昨夜他出去见卿文皓的时候就感觉到他受了很大的打击心存了死志,但是没想到他说的那些话给他的东西没能让他放下执念,反而让他加速了死亡。
温衡上前割断了他的衣衫,他抱着卿文皓的尸身看了看他的面色。出乎意料的是,卿文皓的死相并不狰狞,看得出来他还特意打理了自己的形容,走的时候还束好了头发。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面色不太好看。
卿文皓的尸身已经凉透,人已经死了,所有的恩怨也都一笔揭过了。温衡对沈柔说道:“柔儿,找一副棺椁吧。”沈柔在旁边握着千机书:“是,师尊。”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好狠的婆娘,这男人昨天在这里哭了一下午,她都没让他进门。这宅子还是这男人家里的。”“竟然有这事?太恶毒了吧?”素玲儿身体抖得像筛糠似的,最终她大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温衡不会愧疚,无论他昨夜的话对卿文皓起了什么作用,他该做的已经做了。素玲儿和卿文皓之间的恩怨情仇到此为止了,至于卿文皓走的时候是恨着素玲儿还是爱着他,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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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衡给卿如许发了符篆:“如许,你们的爹爹死了。”符篆那边的卿如许闻言愣了一下:“可是死在了天一城?”温衡道:“是的,我已经收敛了他,你们若是不来,我就替你们埋了他。”
卿如许的声音有些疲惫,他说道:“舅公,容我回去和我娘说一声,然后再给您回信好吗?”温衡看了看停在院中的棺椁,他说道:“好。”
温衡没有等多久,顶多一炷香的功夫,卿文淳就发来了符篆:“散人,事情我已经听如许说了,谢谢您为卿文皓收尸。我和如许如念他们会去天一城将他的尸身运回来。”温衡道:“行,那我在这里等你们。”
卿文淳说道:“在别院的时候他一直不安分,我想着他心里还是念着素玲儿,就给了他丹药让他出了门。没想到他和素玲儿还是没能走到一起,他好歹是卿家人,还是母亲的骨血,虽说母亲嘴硬将他逐出了卿家,可总不能让尸身流落到街头。”温衡叹了一声:“让你母亲节哀,他走的时候应该是放下了。”
卿文淳感激道:“让散人费心了。”温衡道:“没事,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来。”挂了符篆之后,景檀面色古怪的看着温衡:“散人你在上界还有亲戚呢?”温衡笑道:“我又不是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总有点亲戚的吧?”
景檀道:“我若是散人,必定不会理这种人。抛妻弃子竟然还有脸惊动妻儿,这种人就该直接丢到荒野中让豺狼虎豹啃食。”景檀向来看不上滥情不忠不负责任的男人,幸亏她找的男人对她一心一意,若是遇到了卿文皓这种人,那要膈应死了。
温衡叹了一声:“这世上的痴男怨女太多了说不清,没法说。”
在温衡等着卿文淳他们上来的这段时间内还发生一件事,素玲儿疯了。不知是亲眼看到卿文皓吊死在门前受到的冲击太大,还是心中有愧疚实在承受不住打击。她疯了,温衡亲眼看着她在长街上又哭又笑,卿如归连拖带拽都没能把她拉回去。
莲无殇说道:“她对卿文皓也并非无情,若是真的无情,也不会跟着卿文皓这么久。当然她确实有赌的成分在其中,只不过赌输了之后她越想越懊悔。跟着卿文皓,她心有不甘,可是看着卿文皓死,她又觉得痛苦。”
胡斐斐不解:“她若是真对卿文皓有情,卿文皓来找她,她为何不答应?卿文皓就算真的成了残废,可是天地这么大,总有能谋生的手段。”景檀分析道:“卿文皓要是对她有情,为什么要吊死在她门前让她看到?我倒是觉得这两人挺般配,都是一样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