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婆子点头,“对!”
向桂莲跳起来,“你胡说!没有这回事!三子就是我生的,什么换孩子,我看你怕不是老糊涂了,或是得了失心疯!蔡兰花,你别张嘴就想污蔑人!”
蔡婆子倒也淡定,平静地看着向桂莲,“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向桂莲,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都看着的!
“你看看我就知道。就是因为帮你做了这件亏心事,老天爷惩罚我。我丈夫死了,儿子死了,孙子也死了。如今老了一身病痛,没人照顾,百年入土都没人摔盆,没人送终。向桂莲,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的。”
“我呸!”向桂莲龇牙,“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得的报应别赖上我。自己不好就想诅咒我,要我也不得好!你的心怎么这么黑!你说我换孩子,拿出证据来!”
她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要是三子知道他亲生父母的消息找过去,那她亲儿子怎么办?
不,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三子必须是她的孩子!
“我确实没有证据。”蔡婆子摇头。
刘大花心念转动,“我看未必吧!不是说给了你一对金耳环吗?”
蔡婆子苦笑,“早就当掉了。”
饥荒的时候,就是当掉金耳环买了粮食,才惹来了祸事。所以后来的很多年蔡婆子都觉得这是冥冥中自有主宰,是老天爷的安排。
如果她没有换孩子,如果她没有收这对金耳环,就不会有钱买粮食,没有粮食,就不会惹了那么多人的眼,也便不会有那场祸事。
或许现在她的丈夫、儿子、孙子都会活得好好的。
“当掉了也没关系。向桂莲,我没记错的话,以前你可是炫耀过不少回,村里这么多年,就你出嫁的时候,娘家给了一对金耳环。拿着这事,你自觉是村里独一份,可神气着呢!你说蔡婆子扯谎,没换孩子这回事,那行,你把金耳环拿出来,看还在不在!”
向桂莲张嘴刚要说话,刘大花抢白:“你可别跟我说什么丢了。那是你娘的遗物,临死前给你的。你宝贝着呢,怎么可能轻易弄丢!你也别说跟蔡婆子一样,是饥荒的时候当掉了。那会儿你们家什么情况谁不知道。你要是拿金耳环买到粮食,你们家能过成那样?周二江能为一口吃的淹死在河里?”
向桂莲恨不能扑上去咬刘大花一口,她想要说的借口,全被刘大花堵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刘大花睨了她一眼,“怎么,拿不出来吗?要我说,其实根本不用看什么金耳环。就看你这么些年对三子的态度就知道。你对三子做的这一桩桩事,能是亲娘做得出来的吗?我以前只当你脑子不好使,原来不是脑子不好使,而是三子压根不是你亲生的啊!”
她一叹,“我就说呀,哪有亲娘这么对自个儿子的!也是我没想到贵人身上去。只想着周二江老实,不可能外头有人。你也不敢偷人。这孩子肯定是你和周二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换孩子!”
“你才换孩子!我没换孩子!三子就是我孩子!”向桂莲没别的办法,只能咬死了这点。
然而在场人声鼎沸,大伙儿议论纷纷,没几个人信她说的话。
就如刘大花所说,她这二十几年对这个儿子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之前不知道真相,大家只是觉得向桂莲不可理喻。如果知道真相,皆是恍然大悟。
人群中不时发出“啊难怪喽”的声音。
向桂莲牙关紧咬,转头瞪着沈煦,“你不想认老娘就不认,没必要污蔑老娘,说老娘换孩子!就你这样,还想当贵人的孩子,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你有这资格吗?你要和老娘断绝关系,老娘只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就是了,你用得着给老娘泼这一身脏水吗?周爱民,你可真狠心!”
“是吗?”沈煦含笑看着她,“你说我是你儿子,那你敢不敢和我去医院走一趟?你可能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血型。父母的血型决定了孩子的血型。
“比如,如果父母都是o型,不可能生出a、b以及ab型血的孩子。而如果父母是ab型,也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诸如此类,还有很多种不可能。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验一验?”
向桂莲从没听过这种说法,“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这什么a啊b啊的。你说行就行?我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这种事。”
刘大花:“也不是没有。古时候不还说滴血认亲吗?我听着这跟滴血认亲差不多。应该能行。”
周明苏站出来点头,“是这样。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三子说得没错。”
只是如果不是刚好碰上“不可能”的几种情况,便无法认证是否亲生。但她看了沈煦一眼,最终将这句话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