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啊。”苏泽他爸在楼下喊我,“来,来我家吹空调。”
空调啊,这可是自入夏以来我最想念的电器。我身上穿了件洗得发黄的小背心就往楼下跑。又想到他家现在可能都坐着大人物,赶紧又套了件老妈晒在外面的体恤衫。
一进屋我才知道来的是谁,不就是周舟他那个市长老爹嘛。现在看着是文质彬彬气宇轩昂,实则装腔作势道貌岸然。我敢说就在座这些给他拍马屁的人,哪个不贪,哪个没给他送过好处。到时候都给他一锅端了。
想到这我不禁冷笑,谁知正好被上座的周市长瞧见问了一声,“这是哪家的孩子呀。”
“哦,是隔壁老王家的儿子,和我们阿泽一个班。”
“那和我儿子也是同学啊。”周市长直起身朝我走来。
我吓得后退了几步躲在苏泽他爸身后。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最后锒铛入狱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现在毕竟还是市长,气场自然不凡。
“小孩子认生。”苏泽他爸有些尴尬地护住我,又拍拍我的肩,“去阿泽房间吹会空调吧,他马上就回来了。”
管他什么市长国务委员党委书记,我撒开腿就往楼上跑,不敢再多看一眼。
苏泽这次的确是拿了大奖,赢得世界级数学比赛那可是给国家争光,怪不得连市长都惊动了。其实我一直不懂周舟怎么会跑到我们这乡下地方念书,而且还做了我的同学。这恐怕和苏泽也有关系。
当年央视来采访苏家没多久这位市长就上任了。我常听老爹和他那些烟友们在弄堂里闲聊,说周市长就任演讲时有句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们是经历过文革的一代人,错过了念书最好的年纪,如今所有的遗憾都要努力在下一代人身上实现。
所以他一上任就兴建农民工学校,希望工程,组织慈善机构资助了很多像苏泽这样家庭困难的学生。那个时候很多东西老爹都没明说,我听得更是云里雾里。现在理一理,这位周市长果然不简单。
他是几几年下台来着,一时我还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