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雪握着手里的荔枝,脸上越发显出几分为难,琴濯看了便问:“怎么了?”
“外面……有人来找大人。”
“谁啊?”琴濯擦擦手,不太明白什么人来访能让她愁成这样,若是薛岑应该也不至于才是。
“是……是蜜乐郡主。”
“郡主?”琴濯也惊讶不已,寻思这个郡主来京城也才没几天,而且跟孟之微也没什么交集,她怎么会找上门呢?
琴濯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捋了几下头发,朝前院而去。
一路上,卧雪都在安抚她,她本来没觉得有什么,最后反倒越来越在意了。
蜜乐郡主带着两个随从,正站在花厅里看墙上的字画,显然对中原才子的山水写意不太懂,看来看去都觉得没意思,一扭头看到款步而来的琴濯,深邃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恍然,“原来你就是状元郎的夫人啊。”
琴濯福了下身,面色自然,“不知郡主驾临,有失远迎。不知郡主来此是?”
蜜乐对这些虚礼也不讲究,摆摆手坐到一边,说道:“我听身边的人说中原最有名的就是状元郎,所以来看看。”
琴濯也不明白这小郡主要看什么,闻言笑道:“中原才子遍地,每一届的状元郎都是出类拔萃,我家大人倒也不是特别的。”
“状元郎还有好多个?”
琴濯见她睁大眼眸,知晓她并不懂中原的科举,此番大概也是道听途说就来了,便耐心道:“自然,中原每三年都会科考,得中头甲的参加殿试,都会被皇上钦点为状元郎,我家大人已经是明日黄花了,今年的新科状元愈发是清俊不凡,正当红人呢。”
据琴濯所知,今年的新科状元还未婚配,所以她才敢张口就夸,若是促成连理,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蜜乐听后方才明白过来,对眼下显然也不是太感兴趣了,就连话也说得直白,“我还以为中原只有一个状元郎呢,叔父还捎信儿让我在中原择婿,我还想该怎么跟你说共事一夫呢。”
虽然她此行确有抢自己丈夫的意图,可琴濯对她的直白倒讨厌不起来,闻言更是笑了笑,“郡主金枝玉叶,合该配个品貌双全的良人,嫁给有妇之夫岂不委屈了。”
“也是。”蜜乐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附和着点点头。
琴濯愈发忍俊不禁,只是想到那天在宴席上的情形,直觉蜜乐来此不会是自己单纯的想法,心里一计较还是有些郁闷。
一定是那个狗男人挑唆的!
送走蜜乐郡主以后,卧雪还担心她会因此跟孟之微闹脾气,不想她心里骂的根本就不是孟之微。
“我出去一趟,大人回来你让她先吃饭,不必等我。”
卧雪一听,更觉得今天晚上气氛要凝重了,等大人回来还是得赶紧把此事告诉他,早些跟夫人赔个不是才好。
实则琴濯生气的对象也不在眼前,她也不会提前把自己气个够呛,昨日跟安安约好一起去采莲蓬,她寻思弄些回来做菜正好。
集市这会儿正热闹,琴濯路过杂货店,薛瑾舟那张远远出色于常人的脸还是让她难以忽略。
这些日子以来,她跟老板也处得挺熟,薛瑾舟抬首看到她,便浅笑着打招呼:“夫人早。
“早啊薛老板,今日开店也挺早?”
“夫人来得也早,是要去哪里么?”薛瑾舟见她也没打算到自己店里,便问道。
“我跟安安打算去西河岸采莲蓬!”琴濯说罢,觉得路过他店里不买些什么不好,又退回半步,“上次的蚕豆不错,麻烦薛老板再帮我称几斤,我回头再来拿。”
“好的,夫人慢走。”
琴濯去到安安的铺子里,见她一身轻便,四下看了看问道:“你一个人去?不带团团了?”
“在赵嫂子那里看鲶鱼呢,有珠儿看着,正好我也不必时时注意着他,采完莲蓬就能回来了。”
想想小孩子在河岸边也危险,琴濯没有多说,出来时本来还想去杂货店买些干果片,就见那门板又合上了。
琴濯摇着头,见怪不怪又十分无奈,“这个薛老板,可真不像个好好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