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本的性别,孟之微竟然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蠕动嘴巴把那块阿胶糕吞了下去。
“再这么下去你都快跟男人同化了。”琴濯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时刻提醒着她。
孟之微却觉得这种“忘我”的精神十分适合自己现在的阶段, 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反正我当姑娘的时候也被我娘说不像姑娘, 没准我投胎的时候就是个小子。”
看她迈着外八字的步子朝前走,琴濯终是摇着头叹了口气。
大约是真的错投了女胎……
两人刚走到门口,迎面碰到了不久前才见过的夏起。
虽只是一面之缘,夏起倒是十分自来熟,看到他们便上前打招呼:“原来是孟大人跟孟夫人,二位出来逛街?真是伉俪情深呐!”
琴濯不懂逛个街有什么伉俪情深的,虽说他是薛岑的师兄,不过面对这张可以说得上是出尘俊朗的脸,她倒是讨厌不起来,不过也没法跟他一样刚认识人就这般熟稔,遂颔首浅笑,以示礼貌。
孟之微跟他寒暄了几句,见他拿出一个纸包来,“吃酸角么?你们吃着应该是甜的。”
他虽是询问,手上已经不由分说把纸包递给了孟之微,孟之微接在手里,反倒不好再退回去了,只能连声道谢。
几番客气后,三人暂且别过。琴濯看到夏起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掀开帘子往那店铺后院去了,不由问道:“夏公子跟这里的老板认识?”
且不说认识不是认识的,便是这里的老板孟之微也没见过,闻言只道:“可能吧,不然怎么这么自来熟的,江湖人士结交的朋友还挺多。”
琴濯觉得以夏起这般性情,便是想不结交朋友也难,也难怪连当今皇上都是他的师弟了。
且说夏起进了后院,径直就摸到了这店铺后面的仓库,可谓熟门熟路。
这店铺后面是个小院,院子里有一座二层的角楼,两侧都是仓库。
夏起由一边走进去,但见里头陈设都不像仓库的样子,噙着笑迈开步子,在尽头的小门旁边看到守着的黄鹤风师徒,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哎呀……你们皇上这意趣还真是不一样,这么缜密小心,倒像是刺探军情似的。”
黄鹤风不敢搭腔,扣门等了片刻,得到里边的回应后,帮他拉开了门。
夏起迈步进去,看到坐在书桌后面忙着处理公文的人,心里就越发纳闷了,故意把步子踏得沉了些,引起对面的人注意。
如今易容成薛大老板的薛岑抬起头来,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又埋头书写。
“吃酸角么?”夏起拿着手里的袋子凑过去,把之前问琴濯他们的话又问了一遍。
“我不喜欢这些,你自己吃吧。”薛岑的视线一直落在面前的奏折上,半挽着灰青色的衣袖,从他进来之时就在奋笔疾书,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夏起丢了一个酸角到嘴里,外壳上晶莹的糖霜化开,与内芯的酸混合在一起,变得异常和谐。喜欢它的人会觉得酸甜适口,而不喜欢的就是觉得太酸。
夏起兀自在旁边嘬了半天酸角,薛岑也一直埋头做事,仿若无人。
看他大费周章在集市这里盘了个店铺,又把里头改建得面目全非,反缩在这里批折子,夏起十分不解:“你说你这事儿办的,人家夫妻在外面恩恩爱爱,你一个人在这里拈酸吃醋,图的什么?”
薛岑心里本就酸出了天际,听他唠叨只觉得更难受,抬眸问道:“你还不回山?”
“这是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一脚踹回去?果然有了异性就没人性啊!”
知道他这张嘴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好过,薛岑便懒得再搭理他,继续提笔落字。
夏起见他沉默不语,自然也感觉得到他此刻的心情,还是出言提醒道:“我可告诉你,你这面具是有时间限制的,最多三个月。这三个月时间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然你若铁了心我也拦不住你,只是到时候你再我帮忙,我可不会再出手。”
薛岑焉会不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打主意的时候其实也没多想,做这一切几乎就是五六日的工夫,连他自己都来不及多思考。可以说他是放任了自己的理智,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作为前后脚入门,前后脚出师的大师兄,夏起却有些愁破头,“这会儿也没外人,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跟我说说?”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么?”